要發瘋,就像一個飢餓了幾千年的吸血鬼,迫切的需要咬住一個活人的脖子。
露絲和蘿絲在阿克頓守了整整一年的喪。露絲完全失去了奮鬥的動力,她不想管莊園的事情,不想管那些投資,也不想管土地,甚至連城堡的僕人也不想管。她也懶得再理她的女兒。在她看來,蘿絲就是害死亨利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她為了一個才認識兩天的男人跳回了泰坦尼克,亨利就不會為了找她,而錯過上船的最佳機會。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她從來沒有生下過這個女兒。她永遠都不會原諒她。
她不再去別的地方,只在亨利的那些房間裡徘徊。她把所有有亨利的照片都翻出來,重新放在一個大的相簿裡,每天都要翻看一遍。她把亨利的衣服拿出來鋪在床上,自己坐在一旁看著它們流淚,又把那些亨利還是嬰兒的小衣服拿出來,一遍又一遍的回憶,還有亨利小時候做的家庭作業,還有他看過書,寫過的字,畫過的畫。或者,就坐在大廳裡,看著那副比真人還大的油畫,取代了亨利父親的位置,以最新逝世的伯爵的身份,立在牆上,微笑著看著大廳裡的每一個角落。
阿克頓就像隨著亨利的死亡也死去了一樣,如同一座空蕩蕩的死氣沉沉的陵墓,讓蘿絲喘不過氣來,而母親厭惡和痛恨的眼神,更是讓蘿絲心如刀割。而每當想到亨利冰涼的毫無生機的屍體時,那種強烈的愧疚感,也折磨的蘿絲整夜整夜無法安眠。
這座城堡留下了亨利太多的痕跡,蘿絲穿梭在長長的走廊裡,總能聽到幻覺,好像亨利就走在她的身後,接著就會叫她的名字,快步跑到她的身邊,笑著問她:“你是不是又惹媽媽生氣了?”
而當她回頭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色慘單調黯淡的走廊長長的延伸著,夕陽火紅的陽光像鮮血一樣印在大窗戶的立柱上,飛快的跳躍幾下,便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片死人面板一般的顏色。
她曾經想過逃跑,這裡讓她害怕,快把她逼瘋。她想去找那個與她在泰坦尼克上同生共死過的傑克道森。卡爾沒讓她成功,他買通阿克頓的僕人,牢牢的將蘿絲軟禁在莊園裡。而傑克道森,則在他的陷害下欠了一大比債,打斷十指後被送到礦場,去做最危險和最艱苦的工作,以償還他永遠都不可能還清的債。
英年早逝的理查蒙德伯爵沒有子女,但是爵位不能沒有人來繼承。在親友的幫助下,新來的繼承人很快就來到了阿克頓,那是從家譜裡翻找了很久,才從差不多超過了六代之前的一個分支中尋找到的一個遠的不能再遠的表親。是個在一個距離阿克頓很遠的小鎮子上做小本生意的中年男人。他很體貼的沒有住進莊園,刺激那位可憐的母親脆弱的神經,但是土地的事情還是需要新的繼承人來處理。
卡爾冷眼旁觀。他耍了些小把戲,把亨利用用專利換取的霍克利企業的股份重新弄回到自己的手裡,然後看著阿克頓在完全不知道怎麼管理莊園的新繼承人手中,飛快的頹廢下去,他甚至還添了一把火。最後,這位從來沒有管理過土地的憨厚的小市民,不得不把土地和城堡全都賣出去,用以支付鉅額的欠款和接連失去兩位伯爵所要上交的遺產稅。
卡爾立刻接手了這一切,並給予了那個可憐的男人一定的補償,然後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度過了很糟糕的幾個月的新伯爵送回了他曾經的家。
這原本都是亨利的東西,他自然不會允許別人侵佔。
喪期結束之後,他再一次造訪阿克頓,向露絲提出了去蘿絲為妻的要求。
“她不愛你。”露絲緩緩的搖著頭,拒絕道。不過一年的時間,這個從前對儀表講究到了極致額女人,就明顯的表現出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她還不到五十歲,可看上去就像是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她不是合適的妻子,對於這一點,我要向你道歉,為了當初我試圖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