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燕負手而立,冷眼看著張益達那強行忍痛的樣子,漸漸的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疑問。
若說張益達能代替他項燕受刑,項燕很能理解,因為張益達是常勝軍的老卒了,對項家的忠誠毋庸置疑。
可是,張益達憑什麼願意代替紀墨受刑?
不瞭解事情的所有真相,項燕感覺自己就不可能猜得出來張益達跟紀墨的關係。
但這並不妨礙項燕對紀墨讚賞,不管因為什麼,一個“毫無背景”的新兵蛋子,能讓一個老兵痞的百夫長折服,這都是人傑!
五十軍棍打完,張益達的******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張益達並沒有疼昏過去,他還挺清醒,黑臉膛煞白,滿頭滿臉的冷汗。
項燕揮了揮手:“來人把他抬回去!”
紀墨跟梁展立刻搶步上前,合力把張益達給抬起來,送回了張益達的帳篷裡。
百夫長是有資格獨自使用一個帳篷的,在張益達的私人帳篷裡,紀墨和梁展小心翼翼的把張益達以臥姿放倒在地鋪上。
不能躺著,怕壓到傷處。
也不能穿上褲子,不然布料會跟血肉粘在一起,到時候撕開會更痛。
張益達一個魁梧大漢,光著下身,屁股朝上的晾在空氣裡,這模樣怎麼看怎麼。
紀墨跟梁展實在是不忍直視,兩人本想轉身下去,卻聽那張益達哼哼道:“你們兩條雜魚別急著跑啊!”
紀墨跟梁展只好停下步子,回身問道:“張將軍還有何吩咐?”
張益達剛剛挨五十軍棍的時候一滴眼淚沒掉,現在倒差點讓紀墨倆人給氣哭了:“你們就把老子這麼扔這兒不管了啊?操!老子剛才沒跟你們計較,還捧你們當什長伍長,還替你們捱了五十軍棍,你們就這麼報答老子啊?”
“張將軍此言差矣”紀墨一聽就不樂意了:“張將軍,事情起因是你先拿鞭子抽梁展的,該計較也是我們跟你計較才對。捧我們當什長伍長,那是我們救了你的命,你不該捧我們嗎?至於那五十軍棍,軍營之中奔馬的人是你,我們倆是阻馬有功,替你擦屁股的,無論如何這軍棍也打不到我們身上吧?”
“嘶……”張益達氣得直吸冷氣,他是條漢子,但是比口才可跟紀墨差遠了。紀墨那是什麼人才啊,能用八國語言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的利索嘴皮子,秒殺你張益達易如嬰兒嘬奶啊!
“好吧,都是我的錯!”張益達憋著氣道:“但老子是你們的上官,你們就不能幫老子的屁股上點兒藥嗎?”
紀墨和梁展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這個……不太方便吧!”
“狗屁的不太方便!”張益達肺差點氣炸了:“老子不愛玩男人!趕緊的,再婆婆媽媽,老子馬上去找項將軍請他收回成命!”
紀墨緊緊握著梁展的手,雙眼飽含著不捨、同情,然後堅決的點了點頭:兄弟,看你的了!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梁展飽含熱淚,抽回了自己的手,顫抖著走向了張益達的屁股……
趁著梁展給張益達屁股上撒藥粉的時候,紀墨走到張益達趴著的對面馬紮上不客氣的坐下了,盯著張益達的眼:“為什麼?”
貌似沒頭沒尾,但是張益達知道紀墨問的是什麼。
張益達“嘿”的一笑:“哪來那麼多為什麼,俺老張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小子,俺老張欠你一條命,遲早還給你!”
紀墨雖然知道多半與此有關,但是當張益達用這麼淳樸甚至粗魯的語言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讓紀墨心中澎湃了下。
有那麼個瞬間,紀墨甚至覺得張益達是個很可愛的人。
但是很快紀墨就甩開了這個無稽的念頭,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