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慎道:“然還是之前那個疑問。當時那畫像上並無血淚等異樣,小德張為何執意要送去給太后瞧?”
“嗐”,葉禾道,“小德張那人就是這副德性,他一心想向上爬,所以就拼命地要露臉兒,好在惡婆子面前顯擺自己有能耐呀。哼,狗奴才不都那樣嗎?一有個什麼事,就恨不得去惡婆子那裡稟報,我早就看透他了。”
馮慎道:“若他拾了畫像,偏就是不去送呢?還有他為何也身負著武功?”
“他從小在南府戲班學打戲,花架子肯定是會一些的。”葉禾道,“那畫像嘛,嘻嘻,他就算不想送,我也會另想別的法子逼著他去送。”
馮慎道:“葉姑娘所籌劃的種種,也當真算是周全了。”
葉禾道:“可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馮章京呀。第二次被馮章京撞見時,我就預感到不妙,回來後越想,這心裡頭就越是不踏實。到了晚上,我便想找皇上商量,結果一出門,馮章京就已經堵在門口了……之後的事,就不用我說了吧?”
馮慎“哦”了一聲,又道:“對了,在下還想問一問,那些‘使畫流血’、‘燭火遇雨不滅’的秘法,葉姑娘是從何處學來的?莫非也是那名獨目道人所傳授?”
葉禾笑道:“馮章京這下可算是猜錯了,那道人除了教我掌法時說幾句要訣,平時沒事都不怎麼開口,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的人,還會跟我說什麼秘法嗎?傳我秘法的,另有其人呀!”
馮慎問道:“何人?”
葉禾道:“是三位侍衛大哥。”
馮慎奇道: “三名侍衛?”
“是呀”,葉禾接著道,“他們入宮當差不久,好像都是結義的兄弟。”
“可他們為何會告訴你這些?”
“是這樣的,有一回,我在島東的牣魚亭裡偷祭我哥哥,以為沒人會發現,便哭哭啼啼地說了好些藏在心裡的話,誰知他們三個正好經過,便聽在了耳朵裡。我那時腦子裡全蒙了,豈料他們非但不去告發我,反而還幫著我出謀劃策,教了我好多‘秘法’。現在回想起來,能以‘畫流血淚’的法門嚇到惡婆子,他們也佔了很大的功勞呢!”
“難怪!”光緒笑道,“朕之前總有些好奇,葉禾你這小丫頭哪來那麼多‘鬼點子’?原來背後還有三個‘狗頭軍師’啊!”
馮慎一怔,“怎麼,那三名侍衛,皇上並不認得?”
“皇上當然是不認得了。”葉禾道,“那惡婆子有嚴令,這裡的侍衛,一律不許跟皇上接觸。都是他們教會了我,我再找皇上幫忙的。不過呀,他們三個,馮章京怕是早已經見過了。”
“在下見過?”
“是呀,我猜馮章京不但見過,還把他們給制服了。要不你怎麼會闖過翔鸞閣暗哨,來在我這漱芳潤呢?”
“他們是閣前暗哨的侍衛?”
“沒錯,守哨的七個人裡面,就有他們三個。”
“守哨的是七人!?”馮慎大詫,“可……可在下只瞧見四人啊。”
“不會吧?”葉禾也愣了,“每晚值哨,他們七人必須都在的呀……”
葉禾話未說完,漱芳潤的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冷笑:“那也未必!”
“外頭有人偷聽!?”
三人大愕,待追出門外時,三個黑影早已消失在遠處。
葉禾怔怔道:“瞧那背影……依稀就是那三位侍衛大哥呀……可他們為什麼……”
馮慎總覺那聲音似曾相識,只愣了片刻,猛然驚出一身冷汗。“葉姑娘,那三名侍衛是何模樣?”
葉禾道:“他們一個高高胖胖的,一個眼角上生著疤痢……”
聽到這兒,馮慎再無懷疑。“壞了,定是曾三那夥惡賊!”
光緒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