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皆白的老道立刻朝她躬身行禮,禮數甚重,情知兩人定然知道她的來歷,不然萬萬不會如此尊崇於她。不過這也沒有奇怪之處,天下間凡是知道青曦宮名聲的,無一不是源遠流長,道法高深之輩,而那些新進的後起之秀,哪裡有機會知道這個數千年來與外界少有交往的奇異門派,而且其他什麼都不說,光是她宮外的那道混元真氣,就讓無數地仙之流,望門止步,根本不能妄越雷池一步?
青籮眼力十分高明,見這兩位老道一人面色枯瘦,骨瘦如柴,但雙眼卻精芒閃動,面上時有五彩煙雲閃動,分明是先天五行真氣已至化境,光是作到這點,一身法力神通,已經不在大羅天仙之下,而另外一位老道面容醜陋,神態十分傲岸,身中也無靈光雲氣閃動,只是見禮時十分客氣,但一站起身來,卻又恢復了一副冰冷神色。
黃庭真人先為引見兩人,羅衍才知那面色枯瘦的老道乃是秦嶺隱修多年的地仙明夷子,而那神態傲岸的道人則是華山浮塵真人,兩人都是閉關數百年,從不見外人,所以名聲從來不顯,少有人知道。
當黃庭真人替雙方引見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對羅衍只是含糊其詞,並沒有說他的來歷,只是說是一位孤友。不過明夷子與浮塵真人修為多年,道心清明,雖然沒有過問,但心頭卻知道此子能與天下間最為神秘莫測的青曦宮主結伴而來,自然非等閒之輩,而且光看對方氣度神情,分明功力深純,也不在他們之下,雖然心頭凜然,但面上倒也不表露出來。
幾人見禮時,青籮雖然連身都不起,只是對黃庭真人略略為禮,而對明夷子與浮塵真人只冷冷的頷首算數,羅衍不知那兩人底細,深知青籮冷傲,惟恐兩人見氣,正要設詞圈轉,但見兩位道人見青籮對它們點頭為禮,卻是認為理所當然,面上不僅沒有露出一絲不悅的神色,反而是心滿意足地陪坐在下首,絲毫沒有夜郎自大之意。
等幾人坐定後,黃庭真人才對羅衍笑道:“你倒會偷懶耍滑,一走就是三月,害得謝老兒心頭七上八下,前日終於忍不住,將他門下全部帶來,到我這裡打聽你的下落,要是老道不說過子醜寅卯來,就準備賴在老道這裡不走了,他那門下徒子徒孫眾多,共有六七十人,一齊尋上門來,大有將老道吃個山窮水盡的勢頭,早知道如此,老道才不出手攬這閒事,讓他被雷霹了最好。”
羅衍問道:“怎麼不見謝道友過來?”
黃庭真人笑道:“他現在要替我陪同外間的那幾個討厭鬼,哪裡得空分身過來?再說了,他既然來我終南山耍賴,我不找點事情與他做做,哪裡對得起他的身份名頭?”
羅衍目光朝明夷子與浮塵真人面上一掠而過,想了一想,道:“不過現在謝道友來得最好不過,有他替你看守山門,你與你那門下幾位高足,連同明夷、浮塵兩位道兄,正好隨我到兩天交界處走一趟,布那九極混元大陣,以迎接幾日後到來的那混元大劫。”
此言一出,黃庭真人面色不禁一變,而浮塵真人則長身而起,雙目射出兩道金光,直勾勾地盯著他,而正在品茶的明夷子則也是渾然楞住,青玉茶盞停在口邊,一下沒有了動靜。
“道友此話當真?”浮塵真人收轉目光,沉聲問道,不過聲音也有一絲顫抖。
羅衍站起身來,對他說道:“此等大事,小弟豈敢亂言,眼下小弟的幾位師長,已經連同須彌山大光明寺的天龍師伯,青曦宮的兩位前輩,已經在九天之上先列陣以待,而浩然紫氣宗的六位道兄半日前已經隨家師姐趕去。”
明夷子放下手中茶盞,略一沉吟,起身問道:“道友莫非是崑崙太虛三仙門下?”
羅衍點頭道:“小弟正是太蒼真人門下。”
浮塵真人面上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色,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驚喜道:“原來三位前輩金仙尚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