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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怪

遽然,頓見前方一慘綠少年,藍靛袍裹身,赭蹀躞綁腰,頭束遊冠,俊如潘郎。

駕馬駛過眼前,大手一勾,便將姒黎摟到了馬背上。

此時山賊亦追至跟前,將他們團團圍住。

“臭娘們,老子看你往哪跑。”賊頭氣急敗壞,一聲令下,便與嘍囉們扛著刀衝上來。

少年亦翻身下馬,衣玦漣漣,赤手空拳,瞬息間一眾山賊就倒地而亡。

遂看向姒黎問道:“姑娘沒事吧,可有受傷?”

姒黎搖了搖頭,翻身下馬,遂欠身行了一禮,“多謝公子相救,我無事。”

“深山野林,姑娘一階弱女子甚不安全,你居何處?我且送你。”少年問道。

“不必了,多謝公子。我只是與同伴走散了,才遭山賊追至此地,山賊既已被公子除掉,我就在此地等我的同伴回來吧。”

姒黎說著,又朝他行了一禮。

“姑娘保重。”說罷,少年駕馬遠去。

待他走後,姒黎從賊頭的屍體上將自己的玉玦和瓔珞尋了回來,遂口中誦咒,眾賊的魂魄便從軀殼中鑽了出來,全都跪倒在地,生怕魂飛魄散,哭喊著“仙家饒命”。

“爾等生前為匪,屢犯殺戒,殘害無辜百姓,業障太深,”姒黎厲聲說著,復施一法,嘆道:“去吧,墮入三惡道,為死於你們刀下的冤魂贖罪~”

空中金光萬丈,佛音繞耳間,一眾魂魄便化為星星點點隱入雲裡。

南閻浮提眾生,起止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何況恣情殺害、竊盜、邪淫、妄語,百千罪狀。

願眾生慈悲,這世間,也可淨如菩提。

姒黎嘆然,輕輕摩挲著指間玉玦,玦中白煙起,就見一嬌媚佳人現於身旁。

“主人,剛剛那是哪家公子?”以芙痴痴望著眼前少年消失的方向,一臉春色。

剛才她在玉玦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少年雖無帝隱般出塵之姿,也不及鬼王風流倜侃。

卻是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悅懌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這狐狸精,看見美男就這副痴相。

姒黎白了她一眼,說道:“我也不知,看他氣質不凡,那衣料綢緞也是上等佳品,想是王公貴族吧。”

剛才一時反應不及,她亦忘了問救命恩人姓甚名誰,但她有預感,他們還會再見。

另一邊,帝隱追至林間,那魔氣見無路可逃,乾脆現出原形,是一隻魑怪。

那魑怪手持三叉戟,若龍而黃,獅面獠牙。

帝隱皺著眉,魑怪喜食人,出現在這深山中亦不足為奇,可它剛剛分明就是衝著姒黎去的。

“小道士,我勸你莫要多管閒事。”這魑怪一副蠢痴的模樣,根本不怕眼前人,在它看來帝隱不過是個有些法術的小道士罷了。

它揮起手中三叉戟,空中頓現一團獸群嘶吼著向帝隱撲去。

帝隱冷哼一聲,只輕輕抬手,獸影頓散,下一秒,那魑怪只覺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狂襲而來,硬生生將它壓得跪在地上。

神力?

魑怪跪在地上被那股力量壓得齜牙咧嘴,樸實無華的大腦袋裡滿是疑問。

魔君只叫它來此抓一個凡人,怎麼她身邊還有個如此恐怖的上神。

“誰派你來的?”帝隱問道,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彷彿魑怪只是他捏在手中把玩的螻蟻。

但見那魑怪並未作答,魔氣一凜,直接原地消散。

帝隱也沒料到它會來這招,居然自爆了。

上次是窮奇,這次又莫名來了個魑怪,心知這些都是姒黎該歷的劫數,可他仍然滿腔怒火。

等等,窮奇?

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