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見沒人在注意他們,便示意杜學謙進屋去談。
陸昱霖開啟房門,請杜學謙進去,然後把房門反鎖上。
“杜兄,你剛才說什麼,你表兄手上有一批藥品?”昱霖顯得非常感興趣。
“是進口貨,德國原裝杜冷丁,這是最新的止痛藥,比嗎啡副作用小,我表兄說,全重慶這種藥品不超過一百箱。”
“這麼好的藥,不是很搶手麼?這種好事怎麼會落到我頭上?”昱霖很是納悶。
“現在上面風聲緊,凡是違禁品都加大監察力度,所以這批貨就沒來得及出手,而上家又催款催的急,所以我表兄讓我來找找你,問你有沒有路子,你是記者,三教九流接觸的多,如果有人要的話,我表兄說了,可以降價三成。”
“這倒是個好買賣,你有多少?”昱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把這批藥運往蘇北。
“二十箱。”杜學謙做了個手勢。
“還真不少。那怎麼運走呢?”
“用汽車,我表兄有軍事委員會的通行證,還有一張偽造的戴笠的手諭和一封假冒的周佛海的信函,這樣的話,無論是在國統區還是在淪陷區都能暢通無阻。路上應該沒人會查。”杜學謙信心滿滿,似乎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
“都是偽造的?”昱霖不禁驚呼起來。
“你小聲點,我表兄怕萬一有人從中作梗,事情敗露,有一張戴笠的手諭唬唬人也好。到了淪陷區,有了周佛海這三個字的金字招牌,汪偽也好,日本人也好,都會給些薄面。怎麼樣,老弟,你有沒有這個膽魄?”杜學謙向陸昱霖解釋了一下假手諭和假信函的用途。
“這個會不會被人拆穿啊?”昱霖不無擔心地問道。
“放心吧,老弟,這兩把尚方寶劍我每次做生意時都隨身攜帶,屢試不爽。”杜學謙拍了拍昱霖的肩膀:“否則這麼多年來,我怎麼可能這麼順風順水,生意越做越大?”
“要不,這樣,這批貨你跟我一起運到上海,找個地方藏好,然後我再去找買家,你看行嗎?”陸昱霖提議道。
“這……這,不是我信不過你啊,老弟,你說萬一你拿了貨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我不就坐蠟了嗎?”杜學謙覺得陸昱霖的提議太過冒險,他一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在他沒見到白花花的銀子之前就把貨先提走了,他的心有些惴惴不安:“要不你先去聯絡買家,貨就放在這裡,如果有人要的話,讓他們來自取,到時把兩把尚方寶劍借給他們用一下不就ok了。”
“杜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的家,我的照相館都在,你還怕我跑啊?要不,我先給你一千大洋當定金,你看行嗎?”
杜學謙還是猶豫不決:“你先押一千大洋的話,這倒是可以考慮。不過這批藥值二十根大黃魚呢。”
“可要是我一時找不到買家,這藥砸我手裡,我還白白損失一千大洋呢。你說是吧?況且,你覺得這批藥在重慶安全,還是在千里之外的上海更安全呢?”
杜學謙想了想,覺得陸昱霖的話也有道理:“好吧,我把你的意思跟我表兄說一下,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好,你最好快點,我吃不了重慶的麻辣燙,我得趕快回上海去。”昱霖催促杜學謙,讓孟若愚早下決心。
“行,我下午給你回話。”
下午兩點鐘的時候,杜學謙又來了,他告訴昱霖,孟若愚同意他的做法。
“老同學,我可是看在我們同窗的份上才磨破嘴皮子,說通了我表兄,你可千萬不能耍我呀。”杜學謙還是心存疑慮。
“你要是信不過我,那這單生意我不做了。”昱霖假裝有些生氣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有點擔心而已。”杜學謙見陸昱霖有些慍怒,便立即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