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肌肉不停地顫抖著,額頭上滲出密密的汗珠,淑嫻在一旁不停地給昱霖擦汗,玉蓉則在一旁搓洗毛巾。
好不容易把襯衣與皮肉分離了,昱霖滿身的鞭傷令人不忍直視,黃恩博用蘸了碘酒的藥棉給昱霖的傷口進行消毒,那碘酒的刺激讓昱霖好幾次忍不住發出嘶嘶聲。他用力捏住淑嫻的手,淑嫻的手被昱霖捏的發青發紫。
“玉蓉,放點音樂給我聽。”昱霖想轉移一下注意力,也許這樣就不會這麼疼了。
玉蓉走到留聲機前,挑了一張肖邦的鋼琴曲。
那悠揚的琴聲確實令昱霖忘記了眼前的痛苦,黃恩博大夫很快給昱霖上完了藥,幫他包紮好傷口。
“謝謝,黃大夫,麻煩你了。”昱霖感激地望著黃恩博。
“不要說什麼麻煩不麻煩,你出生入死為了誰,遭受毒刑又是為了誰,我心裡清楚,雖然我只是個醫生,但我也是個中國人。我敬佩你們這些人。”
陸昱霖露出淡然的笑容:“謝謝你幫我們保管了資料。”
“對了,這份實驗資料有沒有送出去?”
昱霖搖了搖頭:“周叔與敵人同歸於盡了。資料也一同毀了。”
淑嫻一聽,愣住了:“昱霖,你是說,周叔犧牲了?”
昱霖點了點頭,淚水奪眶而出:“還有順子,為了保全我,被槍殺在刑訊室裡了。”
淑嫻用手捂住嘴,蜷縮起身子,蹲在牆角邊失聲痛哭。玉蓉也在一旁直掉眼淚。
“陸少爺,少奶奶,你們別太難過了,這些義士的血不會白流的。我這裡還有這些資料的膠捲。我已經把這些資料全部翻拍下來了。”
“真的?黃大夫?”陸昱霖一聽,連忙想支起身子。
“快躺下,快躺下,是這樣的,大眼仔他們把資料交給我之後,我怕不保險,所以翻拍下來,就藏在我的辦公室裡,我明天給你換藥時一同帶來給你。”
“真是太感激你了,黃大夫。”昱霖緊緊地握住黃恩博的手。
次日,黃恩博把那個棕色的藥品帶來,裡面藏著一盒膠捲。
“一定要把這份資料送出去。”陸昱霖緊緊地握著這份膠捲:“玉蓉,這兩天家門口還有沒有便衣特務?”
“便衣早就撤走了,就在你被抓走的第二天撤走了。”玉蓉幫昱霖掖了掖被子:“淑嫻姐說,那是渡邊特意這麼幹的,目的是想讓淑嫻姐有機會去找明峰大哥他們救你,幸虧淑嫻姐警惕性高,沒有去找明峰大哥他們,反而去了一家日本壽司店,結果那兩個便衣把壽司店老闆抓了,還帶到渡邊那裡去審訊。後來還把那個壽司店的老闆帶到這兒來跟少奶奶對質,你猜怎麼著,少奶奶在給壽司店的老闆錢裡面夾了個‘陸’字,渡邊以為少奶奶在跟壽司店老闆傳遞情報,說這個‘陸’指的不是陸昱霖,陸少爺,就是指陸軍特務機關,結果少奶奶說,這個陸字念六,一二三四五六的六,少奶奶的意思是買六個飯糰。結果那個渡邊氣得七竅生煙,灰溜溜地走了。少爺,你說好笑不好笑,淑嫻姐讓他們日本人狗咬狗一嘴毛。“
玉蓉說著,開懷地笑了起來。昱霖聽了也大笑起來,笑得傷口疼了起來。
“真解氣,淑嫻,你現在這麼厲害,還懂同室操戈,自亂陣腳這一招。“
“其實那個壽司店的老闆並不是什麼壞人,只不過當時我將計就計,渡邊想要盯死我,那我就讓他去盯自己的同胞去。反正他不是今天懷疑這個,就是明天懷疑那個,精力多得是,那就耗死他,讓他案牘勞形,疲於奔命。“
“少奶奶,你這是殺敵於無形,高人呢。“黃恩博聽了玉蓉的講述,對淑嫻甚感欽佩。
淑嫻被黃恩博和昱霖誇得臉紅了:“我哪是高人呢,要是我當初小心一點,也不會被便衣盯上,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