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痛了,謝謝你對我的關照,來,譚大哥,我敬你一杯。”陸昱霖再次把杯中酒乾了,然後把酒杯放下,呼了一口氣:“其實,譚大哥,你不必瞞我,我知道我的大限已經到了。”
譚敬廷一愣,他沒想到陸昱霖已經知曉自己即將赴死,隨即雙唇顫抖,淚水湧了出來。
“朱弘達昨天晚上特地來地牢向我轉達的。”陸昱霖淡淡一笑,他見譚敬廷已經屏不住了,眼淚已經溢滿眼眶,連忙拍了拍譚敬廷的手:“譚大哥,這沒什麼,這是遲早的事,幹我們這行的,生死不能看得太重。只是我有些遺願還未交代,我想譚兄能否給我行個方便?”
“小霖子,你說吧,無論你提出什麼條件,哥哥我都答應你。”譚敬廷知道陸昱霖要交代後事了,他已暗下決心,無論怎樣,都要極力幫助小霖子完成遺願。
“我先說聲謝謝,我有個未過門的媳婦,叫玉蓉,我有些事要交代她幾句。”
“玉蓉,就是你們家那個丫鬟玉蓉?”譚敬廷有些疑惑,玉蓉現在居然成了昱霖未過門的媳婦。
“是啊,就是她。”昱霖點了點頭。
“我記得以前上軍校時,你們家的丫鬟經常偷偷地給你送好吃的,每次都帶什麼牛肉罐頭,午餐肉罐頭,糖水橘子,每次見到那丫頭,我們全班就像過節一樣,天天盼著玉蓉姑娘來。”
“是啊,為了這事,我沒少挨教官罰。”昱霖回憶起往事,臉上露出了微笑。
“怎麼,玉蓉現在是你未過門的媳婦?”
“我在上黃埔軍校之前,就跟淑嫻有過盟約,我退伍之後回廣州,便與淑嫻結了婚,淑嫻給我生了一兒一女,可惜她已經犧牲了。淑嫻的姐姐淑妍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其實她是徐明峰的媳婦。這些年我在外闖蕩,鳴兒和喻兒全靠玉蓉照應著。我的兩個孩子對玉蓉比對我還親。我和玉蓉從小一塊兒長大,彼此性情相投,我也明白玉蓉的心事,可你也知道,像我們這種天天提著腦袋過日子的人,總不能耽誤人家,所以就一直拖著,原本答應她等仗打完了,能過太平日子了,就娶她,可現在,我馬上就要成為槍下亡魂了,所以,想親口告訴她,別為我守寡了,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唉,小霖子啊,你真是誤人誤己啊。你告訴我,玉蓉她現在住哪裡,我這就派人請她過來。”
“就住在八里橋66號。”
“八里橋66號?”
譚敬廷知道這個地址,那不就是阿成的住處嗎?怎麼玉蓉也住那裡?但他現在不願去想那些事情了,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完成小霖子的心願。
“好,我這就去安排。”
“譚兄,來,幫我把桌子上的酒菜撤了,我馬上就要上路了,我得寫一首訣別詩留給我的孩子們。”陸昱霖顯得特別的平靜,也許這一天對他來說是種解脫。
譚敬廷見陸昱霖如此氣定神閒,既替他感到惋惜,又被他的大無畏的精神而感動,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好,兄弟,我來替你磨墨。”
譚敬廷吩咐手下把酒菜撤走,然後端上筆墨紙硯,陸昱霖在白紙上的右邊寫下了“訣別詩”三個大字,然後思忖了片刻,用毛筆蘸上濃墨,只見他筆走龍蛇,一氣呵成,寫畢,把筆往身後一扔,豪氣沖天。
“真是一筆好字啊!”譚敬廷望著陸昱霖的墨跡,感嘆了一聲。
“譚兄,替我轉告阿強,就說我陸昱霖感謝他給我留下了一隻好手,讓我還能舞文弄墨。”陸昱霖不無譏諷地說道。
一提到阿強,譚敬廷恨得咬牙切齒:“小霖子,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收拾這個阿強,為你報仇。”
陸昱霖淡然一笑。
譚敬廷拿起墨跡未乾的宣紙,這是一首七律詩,紙上狂草起舞,氣勢不凡,譚敬廷充滿敬意地從右至左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