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閃著烏藍色的光澤。
他慢慢合上眼,全身的慾望,退潮的海浪般,散去。
煙兒……玉笙煙……我對不起你……
步蓮華握著自己那一圈紅中帶紫的脖子,踉蹌地起身,撲倒在鬱驥的身上。
“來人啊……段媚娘!段媚娘……”
她不顧自己未著寸縷,失聲尖叫。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厚重的門外,隱隱約約響起繚亂的腳步聲。
“吱嘎”一聲悶響,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段媚娘慘白著一張臉,奔過來,先抓起跪在地上的步蓮華,飛快地掃視著她的全身,焦急道:“有沒有傷到哪裡?”
喉頭裡一陣苦澀,她死命地抓著段媚孃的手,似乎這樣,就能平復滿心的害怕。
“他……他是不是要死了……”
鬱驥蜷縮在地上,宛若初生。
段媚娘目中盈盈,壓住她的手,將她抱進他懷裡,拍著後背,輕聲道:“不會,信我,不會有事。”
說完,段媚娘輕拍了一下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鬟,捧著個匣子走進來,輕輕放下後,飛快地垂著頭下去了。
“她是個瞎子。”
段媚娘轉身取了一件鬱驥的披風,為步蓮華披上,望著她的眼,知她心中在擔憂,怕鬱驥中毒的訊息傳出去。
說完,段媚娘翹著手指頭,拉開了那不大的木匣。
步蓮華抓緊披風,上前望了一眼。
乾嘔聲響起,她方才差點被扼死,聞到那血腥氣,滿眼的紅血,殘破的器官,終於忍不住滿心的噁心,俯身嘔起來。
一顆熱騰騰,尚自冒著熱氣的心臟!
段媚娘臉上卻是一絲波瀾也無,早已見怪不怪,她擺弄著那血滋滋的物事兒,喃喃低聲道:“幸好主上暈了過去,否則,你若有個萬一,他就算醒來,怕是也不願意再活了……”
——
月淨蟲鳴的夜裡,整個山莊都已陷入寧靜,步蓮華的腳步不由得加快。
夜風中,隱隱從後山傳來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太輕了,等她停下腳步側耳細聽時,又不見了。
自憐自艾的低嘆,聽起來像是唱戲。
柔婉綺旎的唱腔,纏纏眷眷地隨風飄散了。
推門而入,屋子裡一片漆黑,她臨走時吩咐天妒先去睡,不用等她。
“你去哪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險些絆倒在地,慌亂間一隻溫熱的手握住她的腰。
鬱騏手上點燃了燭燈,在燭火的照耀下,他的臉色忽明忽暗,透著陰邪。
步蓮華站直身子,眼睛被那突如其來的火亮照得一亮,看清鬱騏臉上的陰沉。
“鬱騏!”
她衝著剛才扶穩自己的鬱驍點點頭,便向面前的鬱騏撲過去,在他懷中裝痴撒嬌。
戾氣仍在,但是鬱騏嚴峻的神色和緩了不少。
只是,看清她穿的是鬱驥的披風,而那衣衫下,似乎是……什麼也沒穿?!他的眼神便再次殘暴起來。
“你去聽雨樓了?”
冰冷的語調揚起,鬱騏和鬱驍對視了一眼,飛快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鬱驍慢慢轉身,關上厚重的雕花木門,確認門外沒有莊中的眼線。
微醺的燈光下,兩個長身如玉的男子,唇邊帶著詭異的笑容,齊齊向她逼近。
步蓮華抓緊了身上的披風,腦中亂作一團。
“嗯,主人派段媚娘喚我過去,詢問了一下這次下山……”
她的話,被鬱驍慢悠悠地打斷。
“不是說大哥不見客了?早上我和二哥過去‘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