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的時間,而越是高手,掙扎的時間就越長,所受的痛苦也就越多。
她冷漠地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然後走出清豐縣的縣衙大牢。
夏嵐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再次前往那座位於城郊的破廟。
一場大雨,將昨晚留下的痕跡沖刷走了大半,她審視了一圈,看見雷慎行的屍體已經不見了,而唐鍥的身體早已連同那棵老樹,被霹靂堂的火器燒成了團團灰燼,只剩下一副黑黢黢的單薄骨架,貼著樹根,歪歪斜斜。
她踩著泥濘的地面,走到破廟裡去。
破廟盡毀,幾乎已經只剩下殘垣斷瓦,半截土牆,就連佛像的頭都斷了,孤零零地立在缺了一角的案几上。
夏嵐站在破廟的門口,並沒有邁步,也不打算走進去。
她知道,逍遙子的屍身就在這裡面,恐怕已經完全化為了灰燼,人活一世,無論生前多麼顯赫,或者多麼低賤,當死了之後,除了一副棺材,便是一捧骨灰,再無其他。
又站了一會兒,夏嵐轉身,沿著來時的路繼續往回走。
很快,她遇到了兩個健壯的農夫,她出了銀兩,請他們兩個跟隨自己返回破廟,讓他們把地面上的那些灰都鏟了起來,放在一個大麻袋裡。
“這、這是骨頭啊!”
其中一個農夫看見了一小段沒有完全燒成灰的骨頭,不由得大聲驚呼道,嚇得連手裡的鏟子都快飛出去了。
“是的,有個人死了,無處下葬,就把他燒了。繼續鏟吧,等都做完了,我會再給你們一些銀子的。”
夏嵐冷冷地回答道,依舊是面無表情。
燮國的人,死後大多是土葬,極少有火葬或水葬的儀式,他們所信奉的是,人死之後要入土為安,如果故去的人不能早早下葬,連靈魂都會不安,無法投胎轉世,進入下一個輪迴。
兩個農夫見夏嵐語氣不善,而且出手闊綽,不像是本地人,立即不敢多問,只是忍不住叨咕了幾句,繼續幹活。
很快,他們就把地上的東西一股腦兒地都裝進了大麻袋之中。當然,這裡面有柴草燒成的灰,也有磚塊瓦礫,以及逍遙子的骨灰。它們都已經混在了一起,再加上有雨水,溼溼膩膩,一團團,早已無法分辨清楚了。
誰能想到,赫赫有名,風流倜儻的逍遙子竟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人間。
而這一次,他是真的離開了。
夏嵐付了豐厚的銀兩給那兩個農夫,因為她知道,做這種事是很傷陰德的,極少有人願意去做。她拉扯著那個大麻袋,走出破廟,一直走到官道上,她站在官道旁,又等了一會兒,看見從遠處駛來了一輛馬車。
四匹完全潔白,不見一根雜毛的白色高頭大馬,齊頭並進,它們的身後拉著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正快速地朝著夏嵐趕來。
這樣的馬車,即便是在穎城也不多見,更遑論是在這偏僻少人的城外。
一個面色白淨的小哥駕駛著馬車,緩緩地在夏嵐的面前停下。
他跳下馬車,暗暗地施了一禮,然後伸手把她腳邊的那個大麻袋扛到了馬車上,放到一邊。然後,他又跪在地上,讓夏嵐踩著他的脊背,也上了車。
“去皇陵。”
馬車內,響起女子平靜的聲音。小哥得了命令,立即應聲,他一甩馬鞭,駕著馬車,沿著官道再次疾馳起來。
馬兒雖然跑得極快,車內卻並不搖晃,人坐在靠墊上,穩穩當當。
夏嵐伸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掉,立即露出一副絕色容顏,只消看上一眼,便會令人神魂顛倒。
她捏著那薄薄的人皮面具,不由得苦笑出聲——
熊琱認識了上官嵐,也認識了夏嵐,卻唯獨不認識趙嵐,而他或許將永遠不會知道,她們其實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