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不能因此而影響我們今後的工作。”
昱霖抬起頭,衝著淑妍笑了笑,淑妍也衝著昱霖露出了笑容,兩人終於冰釋前嫌。
夜深人靜,淑妍悄悄地走到臥室門旁,望著熟睡中的昱霖,那緊閉的雙目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臉頰上還有一絲淚痕,很顯然,昱霖流過淚,是在睡夢中留下的淚,他是不是又夢到了他的親人們?
淑妍對昱霖的境遇深感悲涼:一個原先生活在錦衣玉食,榮華富貴環境裡的公子哥,憑著一腔愛國熱血而投身革命,無論是在抗日時期還是在目前內戰之時,不惜財,不惜命,為我黨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但父親慘遭日本人殺害,母親也傷心抑鬱而終,手足情深的昱霆大哥也捨生取義,還有他的二叔,二嬸,他的大嫂,都慘遭日本人的毒手。陸氏一脈所剩無幾,而如今,他最愛戀的妻子,自己的親妹妹淑嫻也離他而去,兩個孩子如此年幼,而他也不能和孩子們一起享受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這份悲涼和苦楚又怎能從他心頭抹去?他日日所承受的煎熬豈是旁人能體會得了的?
淑妍回到臥房內,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出類拔萃的男人就這樣被無情的歲月所煎熬,所侵蝕,被悲慘的境遇所折磨,所消耗殆盡。
她想到了玉蓉,十多年前,當第一次與玉蓉相見時,她就看出來了,玉蓉對她的少爺是那麼的崇拜,那麼的傾心,淑嫻也曾告訴過她,玉蓉跟昱霖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長大,雖然昱霖娶了淑嫻,玉蓉嫁了昱霆,但現在淑嫻和昱霆都已作古,而玉蓉又一手撫育了昱霖的孩子鳴兒和喻兒,如果這二人能走到一起,重新建立一個家庭,那麼無論是對昱霖還是對玉蓉,或是對孩子們來說都是再好不過的了。
雖然二人現在以表兄妹相稱,但只要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那麼二人就能苦盡甘來,攜手白頭。孩子們也能在父母的庇佑之下自由自在地成長。
看來,那個捅窗戶紙的人非己莫屬。打定注意之後,淑妍決定第二天先找玉蓉談談。
今天是週日,休息天,淑妍去八里橋找玉蓉。玉蓉正在藥鋪裡整理草藥,看見淑妍來了,甚是驚喜。
“表嫂,你來啦?”玉蓉往外張望了一下,沒看見昱霖一起過來,覺得奇怪:“哎,表嫂,表哥沒跟你一塊兒來嗎?”
“玉蓉,今天就我一個人來,我找你有事,你上樓來,我跟你說。”淑妍說完,自己便上樓去了,玉蓉感到有些奇怪,便放下手中的草藥,跟淑妍上樓去了。
“表嫂,到底是什麼事啊?”玉蓉迫不及待地問道。
淑妍上樓看見鳴兒在一旁玩小手槍,連忙走過去:“鳴兒,在玩小手槍呢?”
“是表舅和表舅媽送給我的。”鳴兒頭也不抬,專心致志地研究著小手槍,小手槍的準星掉了,鳴兒不知道怎麼裝上去,正認真琢磨著。
從鳴兒的嘴裡,很顯然,他並不認可淑妍就是那個送他小手槍的表舅媽。
“讓表舅媽給你看看。”淑妍從鳴兒手上接過小手槍和準星:“鳴兒,你先去外面玩吧,待會兒表舅媽就幫你修好。”
鳴兒點點頭,朝門外走去,不放心,又轉過頭對淑妍說:“別把小手槍修壞了,要是你裝不上去,等表舅來了再修好了。”
淑妍笑了笑:“放心吧,鳴兒,表舅媽會修好的。”
鳴兒這才放心離開。
“鳴兒這孩子就是心事重。”玉蓉望著鳴兒的背影,悠悠地說:“他還是惦記著他的親孃。”
“玉蓉,你這兒有膠水嗎?”淑妍看了看小手槍,發現準星斷了。
“有,我給你拿去。”
玉蓉把膠水遞給淑妍,淑妍仔細地把準星粘在小手槍的槍管上:“好了,可以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