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並非一意孤行的尋短見,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累,想要解脫,想要放棄一切,孑然一身,雖然死亡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所以他並不嚮往,卻也不排斥,亦或者說,生與死在納蘭軒眼中,已毫無差別,生無所戀,便是他此刻的狀態。只是方才封玄奕的那一系列動作,看在納蘭軒眼裡卻覺得有趣至極,對於一個毫無生死觀念的人,生死何懼,那麼為什麼連自己都不懼了,他卻狗拿耗子假慈悲個什麼勁兒?莫非又是新的一輪遊戲?某非同樣的戲碼他還沒有玩夠?
納蘭軒只覺得好笑,月色下的容顏陰晴不定,眼底寒光閃爍:若說這是個遊戲,那麼或許我找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佔據主動權的籌碼,既然要玩兒,我這一生,都奉陪到底!
“給朕回來!”接踵而至的腳步聲紛紛到達,見納蘭軒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仍在哪兒僵持著,封玄奕極力隱忍,出口的言語聽不出喜怒,滿是身為帝王的不容違拗和威嚴。
納蘭軒知道,他的焦急並不是出於他的本意,而是為了遊戲在烘托氛圍,只是不願在奴才面前失了他身為帝王的體面。
納蘭軒絲毫不為之所動,沒有再進一步刺激封玄奕的舉動,卻也沒有要回來的打算,依舊那麼搖搖欲墜的站著,帶著淡淡的笑容對峙著。毫不在意的仰頭望天,彷彿感嘆大自然的瑰麗和宏偉,欣賞著天宮寒月久盛不衰,一雙鳳眼享受的微眯,墨色的眸中卻不似他心裡以為的靜如止水,眼底深處,那滿滿的不甘、怨恨卻帶著心灰意冷的自嘲,明明只想故作溫柔的掃封玄奕一眼,卻不知那其中多少凌厲多少鋒芒,彷彿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納蘭軒的置若罔聞是對封玄奕身為帝王的尊嚴和忍耐性的極大挑戰,一言一行無一不是在撩撥著他最後的底線。再次開口,怒意不言而喻:“朕命令你!給、朕、回、來!這是聖旨!!”
一直默不作聲全當自己是個啞巴的納蘭軒聞言竟突然笑了起來:“聖旨?”
因大笑而顫抖的身體如風中搖曳的樹葉,如隨時都可能夭折的新歲柳枝,虛弱卻氣勢逼人,目光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的打量了封玄奕許久,彷彿第一次看清面前之人,第一次認識面前之人,一臉嘲弄的難以置信。
即便盛氣凌人,即便傲慢不屑,可當回首時、朦朧的月沙被揭開時,那張狂卻清冷的容顏飄渺、難以捉摸,卻足以讓萬物失色。
他是納蘭軒,是那個曾經名不見經傳,卻一襲得成聖恩,先定邊陲軍功赫赫,再入後宮恩寵一身,從默默無聞到光鮮奪目,他曾創下無數奇蹟、引起後宮無數軒然大波,也曾一度被揣測失寵、被皇上打壓拋棄,卻最後奇蹟般趕下與皇上結髮多年的前皇后,一步步走向萬眾矚目的最高點,唯一能夠讓那人屢屢破例的絕代男子,當今玉皇后。
僅此一笑,天地失色。
僅此一笑,界限已分。
僅此一笑,決絕狠戾。
(11鮮幣)第一百二十六章 如若往生 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如若往生 下
“聖旨?呵呵,聖旨?!朕!!”聞言,納蘭軒樂不可支,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樣,笑的狂妄,笑的不屑,那停留在封玄奕身上的目光全然的打量,好似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一般。
這是對皇權的蔑視,可封玄奕卻沒有勃然大怒,只是隨著納蘭軒的動作時不時的斂眉,彷彿緊張他、深怕他一個不小心失足跌下城牆。
笑聲戛然而止情勢陡轉直下:“封玄奕,你的聖旨不只這一條吧?”
當今天下,敢直呼聖上名諱且有恃無恐的,怕是除了他納蘭軒找不出第二人了,靜觀其變的侍衛宮人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可等候依舊的震怒卻沒有絲毫動靜,彷彿放縱,彷彿默許,對於納蘭軒的直呼其名,封玄奕沒有一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