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時候,若是有人來,照本王原話一一告知,讓他們都回去,”雖然有千萬個疑問,雖然心裡也同樣慌亂,可封玄振知道若是這個時候連自己都亂了陣腳,那可真是要朝中大亂了,“本王這就進宮去看看。”
“可是皇上不在毓鎏宮,奴才剛從那裡過來,並沒有迎面遇見──”
“皇兄自然不會在那兒。”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還是事關他,此時此刻,除了哪裡,皇兄還能去哪兒……
不再多說,轉身便向攬月宮直奔而去。
攬月宮的月湖是納蘭軒最喜歡的,他曾說攬月宮這名字起的好,這湖也很美,這亭子更是得景,平日裡總是願意坐在這裡,哪怕只是一人靜靜的坐在廳裡發呆,他也向來樂此不疲,好似百看不厭般,那時,他身懷有孕,怎麼勸他都不聽,就是站也要站在這裡,所以就命人弄了這麼一個鞦韆。
摸著冰涼的鐵索,一節一節的紋理,上好沈香木磨光做的鞦韆板,怒放的血芙蓉隨風搖曳,月湖上下平靜無波,美景尤在,風光無限,可是那個人,卻不在這裡了……
為什麼……
他不會離開我的……
他不會!!
“皇兄。”果不其然,雖然攬月宮裡空無一人,殿內更是像是被洗劫了一般,只留下匆匆離開後的一地碎屑,月湖上,果不其然的看見了皇兄的身影,不是自己多心,那種悲涼和愛上,彷彿決堤般,一發不可收拾,而原有的周身那些霸氣,一瞬間盡斂了鋒芒。
“八弟,你怎麼來這兒了?”見著封玄振,封玄奕還挺正常的,一臉疑惑的看著一臉擔憂的封玄振。
“皇兄,人死不能復生──”話還沒說完,封玄奕便一蹦三尺高,厲聲痛斥。
“放肆!你胡說些什麼!!”那個字,自己從不敢宣諸於口,彷彿是個禁忌,是個魔咒,只要不說出來,就不存在,即便明知這是自欺欺人,卻無法剋制自己沈醉其中。
一把擒住封玄振的衣領,猛的發力將人抵在了涼亭一腳的柱子上,目眥盡裂:“什麼‘人死不能復生’!誰死了!你在詛咒誰!你再說一遍試試!!就算你是朕的弟弟,朕也絕容不下你!!”
這句話,對於不是親生兄弟卻遠朝親生兄弟的封玄奕和封玄振來說,早已遠朝決裂。
“皇兄……”
這樣的皇兄,封玄柘從未見過,若在此之前有人對自己說,自己的五哥會有這麼一天,名副其實的多情種子,自己只會笑他有眼無珠,被五哥耽於美色流連花叢的假象所騙,自小,封玄振就知道,他的五哥和其他所有哥哥都不一樣,雖然大哥二哥個個都是頂尖兒的人才,可是無論是誰,只要和五哥站在一起,只會相形失色,具有才能且讓世人皆知你的聖賢果決,此為小器,而若擁有驚人才能卻能忍得住寂寞、受得了非議,並能將自己深埋在泥潭,用截然相反的樣子來偽裝自己,此所謂大器,而五哥,正是如此。
世人皆說五哥的皇位得的僥倖,不過是坐收漁翁之利,而自己也不過是陰差陽錯誤打誤撞的跟對了人,所以才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可一直在近處觀察的封玄振卻看得真切,不是僥倖,更不是坐收的漁翁之利,而是一招不折不扣的暗度陳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何為處心積慮,何為萬無一失,何為成竹在胸,何為未雨綢繆,封玄振一一看在眼裡,也正是因為看在眼裡,所以自己對五哥能得帝位深信不疑,也正是因為看的真切、看的仔細,所以他也知道,或許世人皆有情,惟獨五哥沒有,無關是否自願,即便有一天真的會有,五哥也定會在事情發生之前,將那一星半點的火苗掐滅,而如今……
見封玄振洩了勁兒,封玄奕手上的力道也卸了幾分,目光悠遠渙散,彷彿透過封玄振,看到了那一去不復返的歲月。
“你的母妃因難產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