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往常冷清的院子裡站滿了人,除了一隊勁裝的御林軍之外,還有一些衣著古怪的帶刀侍衛,想想應該是胡盧王帶來的。
溫玉停立在劉宜光臥房門前等待通報的時候,留心打量了一番那些胡盧侍衛。他們的身量普通都比御林軍們要高大一些,五大三粗,過半的人都留了絡腮鬍,看上去格外魁偉粗獷。衣服用料是普通的麻布,衣襟和袖管處卻縫製了大量特殊處理過的皮毛。看不去既不簡陋,也不華貴,唯覺大氣豪邁。
靜候了一會兒,錦書出來引溫玉進去。屋裡倒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靜,進了內室才看到有幾名宮女侍立在旁。皇帝與皇后都在,劉宜光因為要裝病沒有下床。側身坐在床前,半擁著劉宜光的,是一個身著九彩華服的……男子。
第一眼看見的時候,溫玉只看見一頭可以媲美黑緞的長髮,順著肩披瀉而下,一直垂到膝蓋處。頭上帶著奇怪的冠束,青色和金色相雜的質地顏色,鏤成牡丹花與不知名鳥兒的形狀。兩鬢還各有一束五彩的流蘇垂下,一直到下頷處,顯得格外幽靜柔美。加上一身繁複而色彩鮮豔的華服,溫玉一度還以為是個女子。但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除了皇帝皇后之外,應該就是胡盧王了。胡盧王是劉宜光的舅舅,那應該是個男子吧
“溫玉,快去見過胡盧王。宜光的舅舅,以後也就是你的舅舅了。”皇帝開口了。
“是。”溫玉上前行了個規範的宮禮,起身的時候,便見那鮮豔華麗如孔雀般的男子打量著她。
他的眼睛顏色略淺,還帶著些明澈的天藍色,與劉宜光非常相似。模樣看上去也很年輕,就三十出頭的樣子。面板比一般人要白,臉竟是標準的美人型鵝蛋臉,雙眉還特意修成細細長長的。如畫筆淡掃,輕飛入鬢。雖然總體還是能看出這是一個俊秀的男子,但溫玉也終於有些明白,宋懿行所說的胡盧國男子比較婆媽是什麼意思了。
在將溫玉從頭到腳打量了幾番之後,胡盧王細長的眉頭蹙了起來,似乎不甚滿意。“怎麼這麼小?”
溫玉本以為他要說什麼呢,原來是嫌她年紀小。不過這位外國君王挑剔的東西還真奇怪,現在年紀小,等過兩年,年紀不就大了,這有什麼好嫌棄的。
皇帝微揚唇角,淡然笑道:“胡盧人天生高大,不是我朝可比。胡王休看小姑娘個子小,足數已經十三歲了,再過兩個月,就十四歲了。”
胡盧王聞言,再度打量了溫玉一番,然後問出了一句讓溫玉覺得天雷滾滾,半晌都沒有緩過神來的話。他,堂堂一國之君,竟然當眾問她:“月事來了麼?”
“……”溫玉感覺被深深地囧到了。轉眸向在場的皇帝皇后,還有劉宜光投去求救的目光。劉宜光的神情也很尷尬,雖然他與溫玉訂了親,但他畢竟還是個未婚少年,甚至還沒談過戀愛,當著他的面,說這樣的女性話題,真是又羞又囧。
“舅舅……”劉宜光輕輕扯了扯胡盧王的衣袖,希望他不要問這樣驚悚的問題。
胡盧王顯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沒聽到溫玉的回答,便不高興地將問題重複了一遍。
皇帝輕咳了一聲,說道:“溫玉,你就如實回答吧。”
溫玉無奈,只能說道:“來了。”說起來也是巧,她還是上個月才剛來月事,沒想到這個月就被人問起來了。
“那很好。”胡盧王很滿意地點頭了。在溫玉剛正暗自慶幸過了關時,忽而又聽得他極其認真地說道:“可以同房了。”
“……”溫玉再一次地被雷給霹中了,扯了扯僵硬的唇角,半晌說不出話來。
劉宜光也聽不下去了,靦紅著臉說道:“舅舅,我們才剛剛定婚。這幾天,是因為我生病,她才住這兒的。”
“那正好,趁舅舅在這,就趕緊把婚事給辦了吧下回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