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樓罷,懿兒前幾日已經在那兒訂了臨街的座席了。”
“……不,我不去,只是聽著這鼓樂聲而感到新奇,外邦的音律,果然與我們是不同的。”溫玉笑著否認,低迴頭來看那輕輕冒著白色水汽的紫砂壺,忽而想到宋夫人方才似乎說宋懿行提前在五福樓訂了位置,便問道。“侯爺在五福樓訂了位置,他今天不是要上任麼,訂位置做什麼?”
宋夫人斂了笑意,說道:“他是為你訂的,他自己哪有時間去看?這段日子,為了接待胡盧國的來賓,禮部與鴻臚寺人手嚴重不足,所以其他各部都借調了些人員過去,懿兒這些天也要去禮部幫忙。”
“哦,原來是這樣。”溫玉點點頭,抬眸見宋夫人正望著她,怕她會怪責她對自己夫君的事情如此不上心,便小聲嘀咕道。“他也真是的,不早些與我說,如今這位置不就白訂了?”
宋夫人笑了笑,說道:“位置不位置的,倒是小事,最多不過折些銀兩罷了,重要的是……你的身子……”
溫玉聞言,自然知道宋夫人指的是什麼事情。去年的時候,還不怎麼聽她提及,今年過了年,她就開始對這事上心了。從一開始的偶爾提及,到近來的時不時念叨,而且前後兩次提起之間相隔的時間越來越短。看來,若是她再不懷個孫子孫女給她,估計很快就要演變成天天跟在耳邊嘮叨了。
“你們成親也快一年了,怎麼就還沒個動靜呢?我看別人家的都很快的,不出幾個月,就有訊了?想我當初也是成親半年後,就有了懿兒……唉,是了,玉兒可有覺得身上有什麼爽利的地方,聽聞最近有位雲州的名師在京中,讓懿兒去請過來看看。”
這個時候,溫玉自然不敢違逆婆母的意思,便順著她的話說道:“嗯,等侯爺回來,我就讓他去請。”等宋夫人滿意地點頭之後,溫玉才加上一句,說道。“不過,母親,我看經書上說,靈魂輪轉,生生不息,人生在世,能否做一家人是要看緣份的,急不來的。”
宋夫人也是禮佛的,自然也能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無論什麼理由都擋不住她想要抱孫子的心情呀當即又抓著溫玉一通教育加鼓舞,讓他們多努努力,儘量在今年年裡傳出喜訊來。溫玉只能硬著頭皮都一一應諾,後來藉著水開,才將宋夫人的話題再度引到茶道之上。
回到自己房中,溫玉像脫力了一般地呈大字型往床上一倒,看著帳頂,無奈地嘆出一口鬱結在胸口的氣。好吧,他們成婚一年,親熱的總次數是兩次,平均半年之一次。這樣都能懷上孩子的話,才叫古怪呢雖然她在心理上也已經接受了宋懿行作為自己的夫君,對於他的親近也不像剛成親那陣子那樣反感,只是……跟他那啥啥,真的好痛全身都痛,而且此後好幾天都無法正常行動,還會被紫菱她們笑。所以,她不要再跟他那啥了
但是,沒有孩子的話,確實壓力很大不僅公婆這邊,連溫如韜最近都會時常提起外孫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向宋夫人點得這麼明,他只會藉著“過繼”、“取名”之類的事情,曲折地提醒她該有個孩子了。她知道這裡的習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麼,若是她生不了孩子,妾室就要進門了。好吧,就算她能夠容忍宋懿行納妾,但作為一個女人,不會生養,在街裡坊間,必定會被傳得極度難聽。溫玉前世同一個樓道里,就有一個媳婦成婚三年沒懷上孩子,天天被她婆婆在樓道里指桑罵槐地罵作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她丟臉還是小事,可溫如韜要該多傷心啊,他可就她一個女兒。
唉,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日子不好過啊或者當初決定嫁人,就是一個錯吧溫玉在心底哀嚎一聲,扯過被子來,將腦袋一蒙,便人與被子滾作一團。
“夫人,侯爺回來了。”
紫菱在簾外喚了一聲,原本如死魚一般卷在被子裡的溫玉驀地睜開眼睛,翻身倏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