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一點的大型倉儲式商溜達一圈。

武裝到牙齒不是她喜歡的生存狀態，但為了阻止寒冷乾燥的空氣長驅直入，也為了呼吸道健康，延年還是選擇戴了口罩。她的臉本就不算大，被口罩一遮，看起來就更小了。

大型倉儲市裡的生鮮理貨櫃一向是品類繁多常換常新的。託現代物流和保鮮技術的福，就算是在大冬天的北方也照樣可以尋得到南方特色瓜果葉菜鮮翠欲滴的蹤影。站在一截專賣淨菜的恆溫恆溼保鮮櫃前，延年看到裡面整整齊齊碼放著不少經過加工封裝的盤菜，有全素的也有葷素搭配的，賣相都相當不錯。但……延年真的不確定自己把這些買回去可以變戲法似的折騰出色香味俱全的佳餚來。為了最大程度避免節外生枝，她在北京落腳後別說是住家保姆了，就連鐘點工也沒敢找一個。屋子髒了就自己那把笤帚提塊抹布拾掇拾掇，要求不高，但求住得下去就行，偶爾巫捷婕來也會幫忙。至於吃飯，那就更簡單了。俗話說“民以食為天”麼，這人多了，開飯莊的生意自然就來了。不想自己找上門去覓食甚至還有外賣可以選。不過看著眼前五花八門的淨菜，延年漸漸覺得有找一個幫傭的必要了。雖然這段時間她也學著做了不少力所能及的事，甚至比在英國唸書時更用功，但也估不準這身子什麼時候說沉就沉，還是早作打算的好。

有促銷小姐在場地裡向過往顧客大肆推銷某品牌韓國泡菜，見延年駐足，少不得邀她品嚐。但延年看到白菜葉上附著的紅色辣椒，哪裡敢吃。只得一個勁兒推說自己“不能吃辣”。拗不過促銷小姐的再三力薦，她小小嚐了一口另一款據說“不辣”的泡菜。也不清楚原料究竟是什麼，反正吃進嘴裡感覺很爽口，有點酸又有一絲淡淡的甜味兒。這下沒的說了，當即從貨架上掃了兩大袋到手推車裡。

後來，她又66續買了一些東西。都是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有吃的也有用的，基本上屬於想到什麼看到什麼就買什麼。

直到路過嬰幼兒專區的候，那裡有幾對年輕的父母正在替自己的孩子選購可愛的服飾、玩具，延年也就跟著多瞄了幾眼。

“粉藍色是給孩子的，女孩子就該穿粉紅色。粉粉嫩嫩的多好呀，像個公主一樣。”

“笨蛋，看看你拿的尿不溼，是s號的！買回去根本沒法用啊！去，給我換m號的！”

“奶粉呢？真不知道買哪種好……”

自己以後也會遇到這樣的惱嗎？立在一排用奶粉罐子堆砌成的高牆面前，延年不禁想。看到那些做工精緻、小巧可愛的嬰兒服裝，真的很想買兩套回去。雖然明知早了點……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延年隱約感覺肚子裡微微一動，彷彿有了回應。“寶寶乖哦，不急。等你再長大一點，媽媽還帶你來。”

後來，延年結賬的時候還是拿了只撥浪鼓。因為在她記憶中，外婆曾經就是手握這樣一個小玩意兒哄逗自己的。那隻遺落在記憶中的撥浪鼓雖是找不回了，但溫馨快樂的記憶總還留存在腦海中不肯輕易撤退。眼前這一隻雖然比不得那隻精緻，但把玩起來依稀還能尋到些許當年的意趣。

或許是因為臨近過年，來置辦年貨的人開始增多。結賬的隊伍排得老長，等延年結好貨款，出了市的大門，外面天色已經變暗了不少。正值下班晚高峰時段，公交也很繁忙。延年提著採購的大包小包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攔到一輛空駛的TaxI。

“師傅，麻煩到西京名都。”延年坐進車後座順口就將目的地報給了前排的哥。

腦袋上扣著鴨舌帽的的哥低低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埋頭專心他的開車。

還以為京城的哥都很能侃，看樣子也不是沒有例外的嘛……延年暗自笑。也罷，反正自己從來就不是個能挑起話題的人，不如就讓人家一門心思開車好了。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