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像是冷冷的冰凌劃過溫熱的臉頰。
仰頭看著雍正,卻見他的臉,在月色下,有些朦朧,像是極易粉碎的玉,帶了些痕跡,但是溶溶月色,卻讓他眼中的那一朵桃花,愈加粉嫩妖嬈。
雍正突然一陣咳嗽,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撕扯著黛玉的心。
一縷血絲,順著他的唇,緩緩流下。
母儀天下 第175章 重病
突然見到雍正吹完簫便吐血,驚得黛玉面色慘白,一面慌忙吩咐人去請御醫來,一面扶著他欲倒的身子,哭道:“四哥,四哥,你這是怎麼了?”
偏生這時候前面設宴,她方才也都將宮女太監帶過去了,竟無人答應。
雍正將身子靠在黛玉身上,臉色慘白,汗珠密佈,輕聲道:“別叫人。”
他是帝王,哪怕是生了重病,也不要讓他的朝臣看到如此狼狽的形容。
黛玉心急如焚,偏生他脾氣還是這般倔強,不覺已是淚流滿面,扶著他進了養心殿,擦著他額頭的汗,擦著他嘴角的血跡,回頭吩咐李德全道:“有琴先生還是在京城裡的,快些去請他來,還有,不準任何人踏入養心殿!”
她明白他的心,那麼就隨著他的意,不讓文武朝臣看到。
李德全是宮中的老人了,如今也已是垂垂老矣頭髮花白了,之所以不肯告老還鄉,是因為雍正和黛玉身邊沒個貼心的總管,如今更是不用黛玉提點,他知道應該怎麼做。
黛玉滾著淚,輕聲對雍正道:“四哥,不疼啊,一會有琴先生就來了。”
雍正搖頭,伸手拍著她嚇得冰涼的手,聲音卻是依然溫和敦熱:“玉兒別擔憂,我沒事的,不過就是吐血的老毛病了。”
“什麼老毛病了?往日裡總是說你太過勞累,讓你歇息,你偏偏不聽,如今又愛弄什麼勞什子導氣煉丹之術,越發將身子虧了!”黛玉氣得無奈。
雍正卻在笑,冰涼易碎的臉上,輕輕淺淺的笑,牽動人心。
他手中還緊握著那支吹出過比翼雙飛曲的玉簫,玉簫青翠欲滴,襯得他的手竟是蒼白如斯,手背上縱橫密佈的青筋清晰可見,隱隱有些突起。
他笑,可也閉上了眼,好像他太累了,累得只是想睡覺而已。
黛玉清眼裡含著清凌凌的淚,扯著他手裡的玉簫:“四哥,你不要睡!”
她好怕,一顆心就像是懸在半空中一樣,起伏不定,怕極了他一睡不醒。
她記得,她的孃親也是,那一天,蒼白美麗得讓人心悸,臉上帶著笑,安慰著她,說要睡睡,第二天要給她做好吃的東西,可是卻再也沒有醒來。
雍正手裡的玉簫握得緊,她微弱的力氣竟然沒有扯下來,不過倒是驚醒了雍正,他吃力地睜開眼,帶了些許安慰:“玉兒,我只是累了,想睡睡。”
黛玉抱著他的身子,好冰涼,像她生病的時候一樣,“我陪你說話,可是你就是不準睡啊!不要睡,我好怕,你不會陪著我看明日的紅陽。”
雍正的手穿過黛玉的髮絲,指尖冰涼,卻揉著她的頭髮,笑道:“傻丫頭,我怎麼會不起來陪著你看明日的紅陽?明天的桃花定然開得極美。”
“明日的桃花縱然再燦爛,可是你身子不好,還有什麼好看的?”
黛玉用力地抱著他,再也藏不住洶湧的淚水。
一個正在哭,一個正在休息,胖胖的弘晝跑了進來,吆喝道:“阿瑪,額娘,出來吃飯啦!弘晝要吃紅亮亮的麻油雞!”小孩子,最惦記著吃。
宮外的護衛猝不及防,況弘晝生性又極滑溜,倒是給他鑽進來了。
黛玉早已經將雍正嘴角的血跡擦掉,亦將眼淚抹在他的龍袍之上,回眸對著弘晝笑笑,道:“弘晝乖,阿瑪和額娘都不餓,你讓姐姐幫你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