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麗躺在床上,不自覺把被子抓到胸前,人也同時往下縮,幾乎要蓋住眼睛。
忽然,她想到他到底還留了房產證不是?總不會撇下幾百萬就不要了吧?
何美麗翻身下床,急急拉開底層抽屜,抖著手去摸房產證,開啟一看昏暗模糊看不清,原來忘了開燈。
何美麗被自己氣笑。
開啟燈再看,何美麗覺得自己一定是花了眼。她揉揉眼,再看,再揉。
房產證上清清楚楚,房屋所有權人一欄寫著“何美麗”;共有情況一欄寫著“單獨所有”;房屋坐落一欄真真切切是此處地址,登記時間卻近在眼前。
上次看這個硃紅薄本,房屋所有權人還分明寫著楊薛蟬。攏共沒有過去一個月,再看,竟然神奇地換成了自己,還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何美麗想了又想,終於忍不住冷笑一聲:這哄小孩呢。
也不知是現在假證做得如假包換,還是因為自己就沒有摸過房產證所以無從辨真偽。
這樣一張假證在手,何美麗連底層抽屜的錢也可是懷疑是假幣了。
何必呢。她哀怨地想,何必呢。
她輕輕將房產證拋到床頭櫃桌面上,沒拋準,房產證的一半搭在桌邊緣,晃兩晃掉小去了。何美麗也懶得撿。
經由此打擊,何美麗反而沒那麼悲傷了。
她躺在床上,悠悠喘氣,想起來烏雲娜說,“薛蟬”在蒙古語裡是“聰明”的意思。
可真是聰明!
何美麗冷哼一聲。看來明天也不用兜著一兜的錢去銀行了,免得遭報警。
楊薛蟬為什麼這麼做?
何美麗給自己的答案是他好面子啊,為了混走他送給自己的一萬塊真錢,只好弄一抽屜假幣了。
為什麼還多此一舉弄個房產證呢?
這……奇葩之人自有奇葩的邏輯,不是她能理解的。
繞了一百圈,還是沒有逃出遇人不淑的命運啊。何美麗翻了個身,後背朝外,蜷縮成一小團,躺在床上一動不再動。
--
過了兩天,她漸漸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因為要忙著投簡歷,找工作,寂寞也沒有她想得那麼多。
又過兩天,她甚至慢慢習慣,不再偷偷摸摸騙自己“最後一次撥打試試”。
只是,她發現自己笑不動了。
而且,之前最饞、最愛美的她,對吃啊、穿啊都不怎麼有興趣了。
朱貝妮興沖沖地向她推薦“衣二三”網上租衣app,她也只淡漠地“哦”了一聲。
又過了三五天,第一個面試來了。是賣服裝的導購員。因為是高階商場的中高階女服店,她有些破罐子破摔,想,給offer就去上班,管它上的什麼班。
到楊薛蟬離開上海的第二個週五,何美麗上班了。
做一休一,上班時間為早上9點到晚上10點,正常交金,底薪到底是2800元還是3200元,何美麗自己也懶得看第二遍。
她覺得,自己心已垂死,繼續外界生活介入,好避免自己劍走偏鋒。
這份工作,算是救命工作吧,薪水幾何,她來不及在意。
第一天上班,她聽著店長給自己介紹品牌由來,“由甲”,可真是個奇怪的品牌名。聽說集團名下有很幾個品牌,其中一個品牌“由旦”轉賣中高階小禮服,市場份額非常好。店長說起品牌所屬的雪花服裝集團神情那個驕傲。
由甲,由旦,雪花……何美麗只覺得自己被這些名字雷得裡嫩外焦。
何美麗終於不再死陷在對失去的愛戀的沉湎回顧中,她甚至噗嗤笑出聲。到底怎樣的起名審美,她是欣賞不了了。
店長奇怪地看她一眼,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