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外甥還好吧?”說話間,打外頭進來一個人,如果從背後看,倒是個正常人,可看正面卻不如意,嘴歪眼斜,外帶一隻‘玻璃花’,明明長得惡人像,卻要裝個斯文人,頭頂文士巾,穿著儒士袍,下頜上留著兩根老鼠須。
“嗯,坐吧!”陳湯微蹙了下眉,讓他坐下,他這個舅子本就是個鄉間無賴,吃啥沒夠,幹啥不行的東西,總想跟在自己身邊混個職事,可他實在上不了檯面,架不住枕邊風,無奈就讓他在自己的莊子裡當個莊頭,抬舉他做了個保正,大小也算是個基層幹部。
“姐夫,今天雖說是外甥捱了打,可是真正打得卻是姐夫你這個知府的臉啊,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張炎坐下,翹著二郎腿說道。
“哼,還有臉說我,你外甥在你的地頭上捱了打,你這個保正當的威風啊!”陳湯不無譏諷地說道。
“唉,當我得到信,召集了莊客趕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跑了,否則我定叫他們···”
“不要再吹了,看看你最能打的人,不還是一幫廢物,居然讓小孩子給弄得灰頭土臉的!”陳湯指了指還跪在地上的侯三說道,“那家人敢打子安,是不是有什麼仗勢,你弄清楚了嗎?”
“姐夫,這家子人到這也就一年多,說話都是京裡口音,倒沒聽說有什麼靠山,家主是個七八歲的孩子,事情都是一幫管事的做主,我估計是家裡大人死了,在京裡混不下去了,才躲到鄉下,要不誰會到這窮鄉僻壤來當個土財主!不過···”
“不過什麼?”
“這家人卻十分有錢,光是田地就有百頃,大都是良田,佃戶就有五百多戶,家裡的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我聽人說,他們家的管事放出話來要把沿河的田地都買下來!”張炎兩眼放光地說道,“姐夫,我聽姐姐說,今年過年給蔡相爺的禮品還沒湊足,如果我們趁這個機會把他拿過來,百頃的地就值不少銀子,再加上他們那座大莊園,怎麼也得二十萬貫啊,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姐夫說不定也能到京裡,入閣也不無可能啊!”
“哦,他家如此豪富···”陳湯猛的站起身,很快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看看已經萎頓在地上的侯三對官家說道:“把他帶下去吧,找個醫生看看!”
官家擺了下手,兩個衙役上來將侯三抬了下去,陳湯見屋裡已經沒了外人,叫張炎湊過來說道:“張炎,要把那個莊子拿過來,要怎麼辦···”
······
王府裡一片肅殺,護院們都是一身勁裝,刀出鞘,弓上弦,二十多個莊客也是持槍曳棒守在大門外,不遠處另一夥兒二十多個人也是虎視眈眈的圍著門口,當頭的正是趾高氣揚的張炎。
“大管事,那幫人的底細摸清楚了!”趙檉滿臉怒氣的坐在正堂。
“二爺,查清楚了,是拱州知府莊子上的人,昨天那幫人為首的是他家大公子陳子安,在門外的就是他的小舅子大陳莊的保正張炎!”大管事恭敬的回答道。
“給臉不要臉,老子沒找他麻煩,今天倒敢找老子的麻煩!”趙檉罵道,昨天自己不想惹事,放了陳子安,沒想到這小子上了馬就翻臉,回首就射了他一箭,要不是孟濤手快,自己弄不好真讓他給暗算了。
晚上那個不要臉的張炎居然帶人到他們府上,以保正的身份來‘調解’,獅子大張口讓他們拿出十萬貫了結此事,他來擔保知府家不會找他的麻煩。大管事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在京裡就是尚書、宰相也要給他三分薄面,現在一個小小的‘村幹部’也敢到此撒野,他當然是找人把他們轟了出去,要不是趙檉事先囑咐過,早就打斷了他的腿。沒想到這傢伙沒完沒了了,帶人堵了府門,還要闖進來抓人。
“他們不是要進來嗎?孟師傅你帶人準備好,只要他們進了府門,立刻關門,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