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多了一世的閱歷,她現在已經越來越不喜歡遮遮掩掩了。
她想知道就要問,想說就要說,所以這會稍稍地彆扭後,她還是繼續驕矜道:「之前祖母來的時候,我也和她說了,讓她之後跟徐家說一聲,把兩家當初的口頭承諾作罷,省得日後耽誤彼此。」
她這一席話說完的時候。
霍青行眼中的不敢置信又變成了難以言狀的光芒。
在這燭火逐漸變得昏暗的屋子裡,他璀璨的雙眼竟成了這屋中最亮的光芒,剛剛還灰敗得彷彿失去一切的男人此時就像是重獲至寶一般,他一眨不眨地看著阮妤,呼吸急促,甚至有些難以抑制地朝她那邊邁了一步,「這,這是真的嗎?」
他迫不及待地發問,聲音有著藏不住的激動。
阮妤卻不肯說了。
她只是看著他,目光沒有閃躲,直視他的眼睛,問他,「霍青行,如果這是真的,你打算如何?」
她想要他親口說。
即使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意,可阮妤還是要聽他再說一遍,只有親耳聽到他的那句話,她才能思考後面該怎麼辦。
「我……」
霍青行又成了啞巴,袖中的手也重新捏緊成拳,手心濕漉漉的,倒是已經分不清是先前未擦乾的水,還是新出來的汗了。
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緊,像是一根緊繃的琴絃,一觸即斷。
「我……」
他看著阮妤,臉都繃緊了,明明緊張得不行,可他這一次竟意外地沒有讓她等很久,在緊張到連聲音都發不出的情況下,他依舊鼓起勇氣和人坦誠道:「阮妤,我,我喜歡你!」
「我知道我有很多不足,我不夠富有,不夠幽默,也不會說話,也沒有好的家境可以為你遮風擋雨,甚至還總惹你生氣。」
原本阮妤見他這副架勢還十分緊張。
這會聽他一口氣說了無數個不足,卻沒有說自己的一絲好,不由有些忍俊不禁,這個男人……哪有他這樣表白的?一般人,便是不好也得多誇自己些,三分得說五分,五分得說八分,不然哪有姑娘家會同意?
可阮妤偏愛他這一份赤忱的傻氣,實誠得令人無可摘指。
她繼續聽著,聽他說,「可我,我會努力進取!我會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的,我會把我擁有的都給你……你,你覺得如何?」
霍青行說完最後一句,緊張得連身子都緊繃了。
他那雙大多時候都冷靜的鳳眸此時再也不復平日鎮定,薄唇抿得死緊,手也緊緊捏著,可即使這樣緊張,他還是一眨不眨看著阮妤,生怕錯漏她一絲眼神的變化和話語。
阮妤回看他,卻沒有立刻回答。
她聽到了她要的回答,可還是有些摸不清自己的心意……在沒有霍青行這番表白之前,她想得很好,一輩子不成婚不生子,若真有需要就找個面首,錢貨兩訖,互不相欠。
可霍青行顯然不是能「錢貨兩訖,互不相欠」的人,她也捨不得這樣對他。
那和他在一起嗎?她曾和他擁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現在好像也還沒有勇氣重新邁入婚姻,而且還有一個不知道跟他什麼情分和關係的莊星晚。
沉默的物件換了人,霍青行卻全然沒有阮妤剛剛的閒適,他目光緊張地望著她,怕打斷她的思緒,他甚至屏住了呼吸,胸膛因為壓抑而不住起伏。
「你……」
「你可以不用急著回答的。」最後還是霍青行打破了僵局,他啞著聲,急道,「你什麼時候想清楚再和我說就好,我,我不急。」
他只怕她的拒絕。
阮妤聽到這番話,怔了下,還真是巧了,前幾日才有人和她說過一樣的話,可心情和那日卻截然不同。那會她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