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應了一聲,讓人進來,阿福的託盤上堆滿了小碗,裡頭是各式各樣的菜,全是昨日阮妤交給他們的,還有一些是他們新想出來的,統共有個十來份,自打她上回說了新菜得客人喜歡另有分紅之外,後廚的那些師傅就卯了勁想新菜色,她看著笑了下,剛想招呼霍青行過來,和他說怎麼畫,就瞧見他在關窗。
她也沒多想,只當他冷了,和阿福吩咐,「再要兩碗米飯。」
阿福一愣,「米飯也要畫嗎?」
阮妤笑起來,「不是,是我餓了。」她估計這會也快到吃飯的點了,隱約能聽到樓下傳來的喧鬧聲。
「哦哦哦,」阿福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就去。」
阮妤想了下,說了聲「先等下」,問關好窗走過來的霍青行,「先吃還是先畫?」
霍青行看她,「你餓了?」
阮妤的確是有些餓了,點點頭,說來也奇怪,前世她一天也吃不了多少東西,如今只要幹一點活就容易餓,不過也沒餓到那種程度,她和人說,「你要不餓,就畫完再吃。」
「不用,」霍青行回了座位,「先吃吧,」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也餓了。」他其實並不餓。
「那行。」阮妤卻信了,她收回目光,和阿福說,「那就先上飯,回頭再給我打包一份蟹煲,我得給人送出去。」
阿福應聲下去,出門的時候看到東家和那位青衣客人低頭說著話,兩人都側著臉,都是東家在說,那客人聽著,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瞧著竟跟神仙眷侶似的……他撓了撓頭,壓下這抹奇異的想法,關上門走出去。
下樓的時候,一樓已經坐滿人了,還有不少人被請到包廂。
路過之處全是要吃蟹煲的。
他也不知怎得,看到這幅畫面竟不由挺直脊背,好似與有榮焉一般,直到走到後廚聽到屠師傅的訓斥聲才吐了吐舌頭,生怕挨訓又躬下身,盛了兩碗飯又和鄭松提了一句東家的吩咐。
他跟鄭松年紀相仿,感情也一向要好,想到剛剛屠師傅的斥罵,小聲說,「屠師傅要再罵你,你就和東家去說,東家脾氣好,肯定會幫你的。」
「啊?」
鄭松一臉怔忡,目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師父沒罵我呀。」
這下輪到阿福呆住了。
鄭松卻笑著,「我師父現在對我可好了,他還誇我了,還讓我給客人做菜了。」說好間,屠榮冷肅的聲音傳過來,「你還杵著幹什麼?還不過來做菜?十六號客人要蟹煲!」
他連忙應了一聲,笑容滿面地顛顛跑過去。
阿福撓了撓頭,嘀咕了一聲「真奇怪」才端著米飯走了出去。
……
樓上。
阮妤和霍青行說,「其餘幾個菜式不用畫這麼大,你就畫在蟹煲的旁邊,讓大家知道有這個菜就好。」現在還是吃蟹的季節,自然是蟹煲作為主打。
等天氣冷了可以再換。
霍青行頜首,「知道了。」
等阿福上了飯,兩人就就著這滿桌子的菜吃起來,阮妤邊吃邊和他說,「回頭等天冷了,這鍋還能用於吃火鍋,把鍋膽裡倒滿水,菜往裡頭一涮就可以吃了,不過最好吃的還是羊肉,把羊肉切成薄薄的一片,往水裡停留一會就直接能吃了。」
從前在凌安城的時候,她跟霍青行沒少吃火鍋。
那邊天寒地凍,最適合吃火鍋了,相比那邊流行的驢肉火鍋,她卻吃不慣那股子味道,索性學著老人的法子自創了不少火鍋,想到那股美味,她不由笑起來,「還能拌上不同的醬料,放醋放醬油,或是弄個辣碟子,要是做個番茄鍋還能弄一份芹菜末牛肉粒,把鍋底往上頭一澆,混著吃。」
「番茄?」
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