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她果然這樣問了。
霍青行卻彷彿又成了啞巴,他遲遲不曾開口,藏於袖子裡的手在微微顫抖,臉和唇色也徹底化為蒼白,即使要說,他也希望能再給他一點單獨相處的機會,也許過了今晚,或許,連今晚都用不了,他們就要成為陌路了。
他以後再也不能和她這樣親近了。
她不會再請他吃她做的菜,也不會再讓他幫忙,可能走在路上,她都不會再看他。
外頭阮靖馳帶著譚善正在放鞭炮,時不時還能聽到如想等人的歡聲笑語,屋中的燭火卻變得更加昏暗了,而比燭火還要昏暗的是他的心。
阮妤似乎早就猜到他不會輕易開口,如果他把「喜歡」隨便掛在嘴邊,那他也就不是她認識的霍青行了。她把方才擦手指的濕帕子放在一旁,看著人問,「霍青行,你喜歡我?」
她問得尋常,像是在問今天的天氣如何。
但快速跳動的心臟以及緊緊捏著的手指卻顯露了她其實也不是那麼冷靜。
霍青行聽到這話驚得抬起頭,他目光怔怔地看著阮妤,上下兩片嘴唇一張一合,最後突然目光灰敗的低下了頭,他合起眼睛,唇角也向下抿著,像只被人遺棄的大狗狗,耷拉著耳朵,語氣疲憊又沙啞,「……是,我喜歡你。」
「我……」
他想說,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了,我會離你遠遠的,不會讓別人知曉,更不會讓你難做。可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他只能繼續低著頭,斂著難過的眉眼,啞聲重複,「抱歉。」
阮妤原本正因為他那一句坦言而心臟狂跳,聽到後話又皺了眉,「你什麼?」
她最討厭男人這個樣子,總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自己憋著,看得就讓人來氣。可看著男人曝露在自己面前的眉眼是那麼難過,她的心驀地又軟了,輕輕嘆了口氣,阮妤放柔聲音和他說,「霍青行,我沒有什麼未婚夫,從來就沒有。」話音剛落,如她所猜想的那般,眼前的男人猛地又抬起了頭,他神色呆滯地看著她,訥訥道:「什麼?」
「這怎麼可能?」
「你的未婚夫不是忠義王世子嗎?」剛剛還一字一句說得艱難的人,這會一口氣蹦出好幾句,甚至還在輕聲呢喃,「阮靖馳是和我這樣說的,常安他也知道,怎麼會沒有呢?」
常安?
阮妤聽得一愣,這事和常安又有什麼關係?
她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問他,「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有未婚夫的?」
霍青行還沒搞清楚未婚夫的真實性,聽人詢問,看了她一眼才垂眸說,「你做棗泥酥的那天。」那是他第一次吃棗泥酥,正視若珍寶,沒想到一塊還沒吃完就被這個訊息砸昏了腦袋。
棗泥酥?
阮妤想了許久才想起,驚訝道:「小虎子他們搬過來的那天?」
霍青行輕輕點了下頭,頗有些難堪地抿著唇說,「小虎子從常安那邊聽到你有未婚夫的事,在課堂上和小善聊天的時候,被我……聽到了。」
怪不得那天霍青行怪怪的。
本來說是留在家中用飯,她出去後,人卻不見了,後來送菜也不見人,再後來就是莫名其妙要跟她保持距離了。阮妤清楚了這來龍去脈都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抱著雙手,睇他,「所以你幾個月前就喜歡上我了,因為知道我有未婚夫就故意遠離我?」
男人被她猜透心思,沉默著不肯說話。
阮妤卻兇得很,不肯放過他,仰起下巴,蠻橫道:「說啊!」
「……是。」
哼!
阮妤繼續嗤他,「那你後來為什麼又繼續跟我要好?不是看我有未婚夫要和我保持距離嗎?」還搞得一本正經,什麼自己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