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的,彷彿根本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我哥哥……」霍如想想到之前哥哥的交待, 猶豫了下,低著頭輕聲說, 「他有點事要處理,在自己房中。」
和她娘說的一樣。
阮妤便只當霍青行是真有要事要處理,笑著把手裡的飯菜遞給她,和她說,「今天這些菜都是我做的,這道醃篤鮮你和你哥哥一定要嘗嘗,特別下飯, 要是喜歡吃,回頭我把方法告訴你,你下次想吃了就能自己做了。」
見霍如想低低應好。
她雖然覺得霍如想有些怪怪的,但也沒多想, 笑著留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就讓人快進屋, 別凍著, 而後便頭也不回離開了霍家。
霍如想目送她離開,等瞧見阮妤進了家門,這才關上門往裡走。
把手裡的託盤放到桌子上, 她朝霍青行的屋子走去,門窗緊閉的屋子一點聲音都沒有,也沒點蠟燭,知道哥哥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她站在外頭,輕輕叩了下門,說,「哥哥,阮姐姐送了飯菜過來。」
「嗯。」
裡頭傳來霍青行的聲音,一如舊日,無波無瀾,但霍如想還是察覺出了些許不同,就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她微微蹙眉,回想剛剛哥哥回來時就有些不大對勁,握著一摞書,看著比平時還要沉默,一回來就要進房間,聽她說起阮姐姐,沉默一瞬開了口,「我和她沒有關係,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你不要多想,更不要讓旁人察覺你的想法。」
然後又說,「以後我會很忙,若是她再來,只說我有事。」
再後來就頭也不回進了自己的房間,還說傍晚吃多了,連晚飯都不肯吃了。
霍如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了,明明先前去送點心的時候還好好的,她那會還想著等哥哥回到家一定要好好和他說說,要是喜歡一個姑娘,一定要主動追求,尤其是像阮姐姐這樣優秀的女孩子,要是遲了,保不準就成了別人的妻子。
可這些話都還沒說出呢,就聽到哥哥那番疏離淡漠的話。
這才多長時間呀?
統共也就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吧,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副樣子?
她才不信哥哥那句「沒有關係」,要是他不喜歡阮姐姐又怎麼會為了阮姐姐奔前走後?又怎麼會露出那樣柔和的笑容?更加不會在聽到棗泥酥是阮姐姐做的時候讓她留下。
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麼……
但霍如想一來不知道原因,二來,她也習慣了去聽哥哥的話。
哥哥那般叮囑,就是怕阮姐姐知曉他的心意,她自然也不敢違背哥哥的意思。猶豫了下,她只好說,「哥哥,今天那些菜都是阮姐姐做的,尤其是那道醃篤鮮,她特別叮囑讓我們多吃些。」
「不用了。」
霍青行的聲音溫和,卻也不容置喙,「你去吃吧,我不餓。」
霍如想張了張嘴,滿腹的話看著這緊閉的門也說不出來了,她只能輕輕應了一聲好,「那我先去吃了,回頭我把飯菜熱在鍋裡,哥哥餓了就去廚房。」
「好。」
霍如想一步三回頭走向堂間,身後的屋子一直緊閉著。
霍青行坐在書桌前,十一月的夜黑得格外早,屋中沒有點燈,雖然還不至於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也的確算得上是非常昏暗了。他闔目靜坐,軒窗外僅剩的一點亮光投在他清貴俊美的臉上,以鼻樑為界限,一半橘黃,一半昏暗。
他知道如想的欲言又止,但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就這樣靜坐在椅子上,直到落日餘暉全部被黑夜掩蓋,直到臉上最後一絲光亮也徹底消失,他這才睜開眼,看著桌子上那個皺得不成樣子的橘子,輕輕嘆息一聲。
等他推開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