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隻當她是要和霍青行說季知行的事,自然沒有多語,應了一聲,趕著馬車離開。
「怎麼下來了?」霍青行見她過來,有些奇怪,又覺得天寒地凍,想勸阮妤回去,可孫師傅卻已經趕著馬車離開了,他也只好站在人身邊,替她擋風,仗著這條路沒有別人,兩人又都穿著斗篷,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替她取暖,嘴裡跟著一句,「走吧,我們快點回去。」
若是從前,阮妤被他抓住手,肯定是要逗他幾句的,可她今日卻沒這個心情,也沒走,只看著人說,「我有話和你說。」
霍青行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原本要邁出去的步子停下,「出了什麼事?」
他問。
面對霍青行,阮妤自然沒有隱瞞,把剛剛瞧見的事一五一十和人說了,說到最後,還在生氣,「季知行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那林月一看就是為他而來,他居然還真信了她的鬼話,覺得是偶然碰見。」
霍青行聽到這番話,臉色也不大好看,不過還是替季知行說了一句,「表哥一向好心,估計……」
話還沒說完,就被阮妤噴了,「他好心就能背著如想做這樣的事嗎?這次好在只是被我瞧見,若是別人,你有沒有想過如想會面對什麼?」
「我看他就是根本沒替如想考慮!要不然能做出這樣的混帳事?!我剛剛都和他說了,他居然還帶著那林月走了!」
她一股腦說了一通,等說完見霍青行只是看著她卻一個字都沒說,更加生氣了,沉著臉,「你怎麼一個字都不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小題大做?覺得我冤枉你那位好表哥了?」
倘若霍青行今日敢點頭,她就真要好好和他說道說道了。
好在霍青行還沒這麼昏聵,他見她的臉色已變得平靜,這才開口,「我沒覺得你小題大做,也沒覺得你冤枉表哥,我很感激你這樣為如想著想考慮。」
「那你一個字不說?」阮妤雖然語氣還有些不滿,但聲音卻已不似先前那般尖銳了,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你剛才說得那麼急,我怕打斷你,你更加不開心。」霍青行實話實說,見她眉梢揚起似要反駁最後又哼一聲別過頭,笑著去揉她緊蹙的眉宇,繼續說,「我剛剛也不是替表哥辯解,不過表哥這個人從小就是這樣的性子。」
「那個林月和他一起長大,他把她當妹妹看,今日見她落魄便只想著安慰了。」
阮妤一聽這話,眉梢又要挑起,卻又聽身旁的男人沉聲一句,「不過他今日的做法的確不對。」
好心是一回事,但主次也該分清楚。
林月落難是可憐,但能幫她的法子有許多,可季知行卻選擇了一條最不該的路,林月如今這般肆無忌憚,也是季知行的軟弱好心以及沒有差別的對待縱了她。
「等表哥回來,我會問問他打算怎麼處置。」
霍青行的這番話總算沒讓阮妤失望,她心裡的那口氣散去許多,再開口的時候,整個人也變得平靜下來了,她原本就不是多麼易怒的人,只是今日為如想的事著急了。
這會她平靜之後,再開口,說的卻是林月,「那個林月並不是容易打發的人,她在一日,如想和季知行就不會有好結果。」
這種女人,除非找一個比季知行更優秀的男人,要不然她就會一直心有不甘,然後處心積慮做一些事……前世她嫁給鄉紳都能熬到他死後再攀上季知行,誰知道這次會如何?
她是真想跟霍青行說他們這樁婚事算了,但殘留的理智讓她沒說出口。
倒是霍青行,彷彿看懂了她眼中的憂思,抬手撫了撫她的頭,柔聲說,「別擔心,若是表哥沒辦法解決這個女人,我也不會放心如想這樣嫁過去。」
當初母親只不過是擔心他們兄妹年弱,無依無靠,這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