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沒有立刻就靠過去。
而是先圍著人轉了一圈,拿鼻子輕輕嗅著,等熟悉了她的氣味,才紆尊降貴的把頭往人伸出的手心那邊放。
阮妤手心第一次被他觸碰到的時候,覺得有些癢,還有些陌生,沒忍住收回了手,待瞧見那雙圓滾滾泛著疑惑的眼睛,這才又輕輕抿了抿唇,試探性地把手伸過去摸了摸他的頭。
站在一邊的霍青行終於捨得抬頭了,瞧見床上的一人一貓,剛才的不適和羞臊散去一些,見她一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模樣,又笑著輕聲指導起她,「你可以撓撓他的脖子。」
阮妤順著霍青行說的把手往他脖子那邊放,然後五指蜷起輕輕撓了下他的脖子,很快,奶牛貓就被她撓得舒服地攤開四肢,最後甚至還把圓滾滾的肚皮露了出來……
看著他這副憨態,阮妤心裡驀地有些軟,還有些高興,她臉上的笑藏不住,手上的動作也變得越發輕柔了。
「他還沒名字嗎?」
想到上回男人說他總要離開就沒給他取名,但如今,霍青行都養了幾個月了,也沒見他離開,阮妤剛想說要是還沒名字,她就給他取一個。
只是還不等她開口,就聽床邊的男人輕聲說,「有了。」
「嗯?」
阮妤一邊擼著貓,一邊抬頭問,有些好奇,「他叫什麼?」按照霍青行這個文采,總不至於像小虎子那樣取個旺財、小福這樣的名字吧?
霍青行看著她,卻沒有立刻開口,而是輕輕抿了下乾澀的唇,沉默一會才輕聲說,「……紅豆,他叫紅豆。」
「喵。」不久前才擁有名字的奶牛貓聽到這一聲還以為是在叫他,從柔軟的被子上探出一個圓滾滾的小腦袋,對著霍青行的方向輕輕喵了一聲,像是在問他要做什麼?
可他的男主人卻沒有回答他。
紅豆?
阮妤聽到這個名字微微怔了下,紅豆又名相思子,一向是愛慕的男女之間表達相思之物,臉上的怔忡在看到男人忽然又變得侷促緋紅的臉時變得柔軟起來,她笑著摸了摸手心下紅豆的腦袋,而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紅豆很聰明,知道這是讓他離開了。
他其實野慣了,要真一天到晚被人抱著摸著反而不習慣,這會翹著長長的尾巴,矯健地從床上蹦下去,倒也沒出去,只是找了個自己常待的地方繼續趴著了,他剛剛就是趴在這,被床上的動靜吵醒才摸過去的。這會,他那雙圓滾滾的眼睛繼續對著床的方向,然後他就看到剛剛摸他頭的女人牽住了他男主人的手。
「霍青行。」
屋子裡很安靜,阮妤的聲音即使再輕也足夠屋中的人和貓聽見了,她笑盈盈地彎著一雙好看的杏眼,看著霍青行,問,「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很喜歡你。」
原本因為她的靠近還有些侷促不安的男人在聽到這話後就只剩下怔忡了,他目光呆滯地看著阮妤,心臟先是沒有緣由的驟停一下,而後忽然跳得如擂鼓一般,咚咚咚,腦子也嗡嗡嗡的,像是快炸開了,旁的什麼聲音都聽不到,只有那句「我喜歡你」清楚無比。
霍青行知道阮妤喜歡他。
即使她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但他也清楚她是喜歡他的。她這個人喜好和厭惡永遠那麼分明,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根本不願也不屑去隱藏。所以即使從未聽她親口說過,他也不覺得遺憾,反正無論她說與不說,都是他所愛之人。
可此時真的聽到她說這樣的話,直面的,沒有隱藏的,大膽的……他才覺得原來從阮妤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是這樣的讓人歡喜和震撼。
就像一隻驕傲的小狐狸終於願意收起她的獠牙和利爪,捨得把矜傲的頭顱往人手心中放了。
霍青行的心跳快得彷彿已經慢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