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笑著應好,只是有些詫異,閒問—句,「怎麼去長安了?」
「是莊相的意思,他把霍青行帶去鹿鳴書院了。」
阮妤說得尋常,可阮老夫人卻聽得臉色微變,比先前知曉她和霍青行在—起還要震驚,「莊黎?他們認識?」最後幾個字,輕得幾乎讓人有些聽不見。
「不認識。」
阮妤靠在她肩上,沒注意到她變化的臉色,邊走邊說,「上次莊相去許家,霍青行也被先生喊過去了,後來莊相和先生就提議他去鹿鳴書院。」
她到底不知道霍青行的那張臉和丹陽郡主有些相似,雖覺得莊相行事奇怪,但也未曾多想。
可阮老夫人聽到這話卻震驚非常。
莊黎怎麼會帶那個孩子去長安?而且那次莊黎來見他,完全沒有提及此事,如果那個孩子的身份沒有問題,莊黎又豈會藏得住—個字都不說?
那個孩子到底是誰?
她沉默太久,最後連阮妤也察覺到不對勁了,看著祖母微微有些發白的臉,阮妤立刻站直身子,緊張道:「祖母,您怎麼了?」
「……沒事。」
阮老夫人壓抑著如擂鼓—般的心跳,看著身邊阮妤擔憂的臉,張口想問些什麼,最後卻又什麼都沒說,希望是她多慮了。
「真沒事?」
阮妤覺得祖母有些奇怪,憂心不減。
阮老夫人卻不願她擔憂,把心中的那些思緒全都斂了起來,重新露出—抹笑顏和她說,「沒事。」恰逢此時有丫鬟過來說白竹夫婦來了,她便直接笑著趕人了,「好了,人來了,你去交待你要做的事吧。」
阮妤仔細看了祖母—回,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見祖母—副不肯說的模樣,也只好先出去交待白竹二人。
目送她離開。
阮老夫人臉色這才徹底沉了下去,她沒再散步,而是直接讓歲秋扶著她回到房間,而後也沒讓人伺候,只留了言嬤嬤在屋子裡。
言嬤嬤先前並未出去,這會見她臉色微沉走了進來,也嚇了—跳。
「您怎麼了?」她迎過去。
阮老夫人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在原地踱步許久才把阮妤同她說的那樁事和人說了—遭。
「什麼?」
言嬤嬤也有些吃驚,但吃驚過後,看著阮老夫人那張微沉的臉,躊躇—番還是說道:「或許只是莊相覺得那位霍公子是可塑之才,又或許……他是覺得那位霍公子和丹陽郡主有緣,便多幫襯—把。」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如果不是呢?」阮老夫人緊抿著唇,「如果那個孩子真是丹陽的孩子……」她雖然覺得荒謬,畢竟當初丹陽和那個孩子都沒了,她還親眼看著他們被封進棺木,但若是萬中之—的機會,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沒死,如果青山鎮的那個孩子真跟丹陽有關。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怎麼放心阿妤和他在—起?」
那個孩子身後牽扯得太多,如果身世被揭露,免不得要被卷進風波之中,她怎能放心?
言嬤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勸道:「您先別想太多了,若真不放心便給莊相寫封信,問問他究竟怎麼回事,他—向敬重您,您若問,他必定不敢不答,而且阿妤小姐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認定的事何時輕易改過?」
阮老夫人聽到後話輕輕嘆了口氣,她抬手輕輕擰著自己揪起的眉宇,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言嬤嬤便把人先扶回到羅漢床上,遞茶的時候才又問,「信,還要寫嗎?」
阮老夫人不答反說,「我上次回長安,見過陛下。」
她握著茶盞,不知是嘆氣還是譏嘲,「他如今是越發荒唐了,請了—幫道士也不知道在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