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
陳管家斂了先前面向霍青行時的溫和表情,神情嚴肅地瞥了小廝一眼,卻也沒多說,只叮囑,「日後若他來,你們須得好生伺候,若讓我知曉你們誰怠慢了他,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
他積威已久,旁人哪裡敢不聽,忙斂起心神紛紛應是。
霍青行離開青山鎮後,阮妤也沒閒著。
她去長安的主意已定,現在就是要說服爹孃一道去長安以及擇選一個擅長管理酒樓的人選,自然還有要為長安的酒樓招募一批熟悉的人手。
頭一件事。
哥哥在的時候就軟磨硬泡說了兩日,只是那會爹孃意見還不明確,只道再說,經過阮妤這陣子的努力,二老明顯已經鬆口了。
不過爹爹還是要求先找到一個合適的教書先生,不然他不放心就這樣離開。
這對阮妤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原先沒有人來是因為在青山鎮教書無利可圖,旁人又不像爹爹肯貼錢教書,只要學生成才就好。
如今她有錢,別說找一個,便是找七個八個也不在話下。
這陣子,她便擇了幾個人選讓爹爹去相看。
至於招募人手。
屠師傅是要留在大本營替她管著的,而願意隨她一道去長安的除去張平、鄭榮之外還有兩個師傅,這些人自然不夠,而且如今金香樓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了,阮妤這陣子便又招募了不少,選了十個願意去長安的,現在正由屠師傅、張平他們教導。
最難的還是管理酒樓的人選。
族中知曉她有去長安的意思,倒是給她推薦了不少人選,不是阮家的族人,就是拐著彎的親戚。
不過阮妤看了一眼,實在不像樣子,要麼就是太過懦弱無法讓人信服,要麼就是本事不大想法太多……實則,她其實也沒有從這些人選中考慮的意思。
倒不是她介意族人來管。
若有本事,她自然無所謂,偏偏就怕那些沒本事,還一副「我是阮家人,我和你們東家是親戚」的氣性,到那時,旁人是說還是不說?
也有些來毛遂自薦的人才,大多都是在其他酒樓做過掌櫃這類,本事倒是都有,但阮妤冷眼旁觀看下來,還是不大滿意。
不過去長安也還有段時間。
她也不急在這一時片刻,想著慢慢找好好找。
長安那邊,白竹已給她來信,說是在長安挑了幾個地方,把大致情況在信中和她說了一通,阮妤按著前世的記憶擇了一處地方,報了價格,讓他們夫妻倆先去和人談。
霍青行也給她來了信,七日接一封,不曾間斷,她至今也收了三封,如當初她所交待的那般,那人還真是事無巨細都和她說了,阮妤有時候瞧著,忍不住想發笑。
日子這樣一天天過。
這日阮妤念著不久後許意蕊就要嫁人了,便出門去給她買添妝的東西,買完東西要回去的時候卻看到杜南絮和一個年輕男子在街對面吵了起來。
圍觀的人許多,絮叨的聲音也不少。
阮妤聽了一會,知道那年輕男子是元恪的二弟元賜,明明已有未婚妻卻整日眠花宿柳,元恪統共兩個弟弟,一個還算乖巧,只是不喜見生人,一個倒是熱衷見人,卻是個風流的,杜南絮作為他的嫂嫂自然不能不管,今日就是出來尋宿在青樓的元賜,沒想到元賜覺得她讓自己丟了臉面,便在大街上和杜南絮吵了起來,說她多管閒事,又說她貓哭耗子假慈悲,句句都是戳人心窩的話。
上次元宵,阮妤見杜南絮行色匆匆,後來知曉也是因為這個元賜。
她心中不滿,正要過去,卻見元賜吵了幾句便憤憤離開了,杜南絮並未追上去,只是喊了幾個下人過去跟著,然後精疲力盡地揉著疲憊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