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古板是怎麼了,不過她也懶得去想,忙碌了一天,又因為和霍青行說了一會話,倒是覺得有些困了,掩唇打了個呵欠,淚花都迸出來了,「困了,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說完,她就提步離開了。
「好。」霍青行的聲音飄散在夜空裡,他聽著阮妤的腳步聲越走越遠,又站了一會,他轉身回屋。
他沒有立刻入睡,而是坐到了書桌前。
霍青行從小就喜歡自己收拾,每件東西該怎麼擺放都不能有一絲錯亂,就像現在,他的書桌,書必定是擺在右邊,隨手可以拿到之處,幾沓書看過去必定是一樣的高度,不能一邊高一邊低,筆架上懸著的筆都得仔細清潔乾淨,連一絲浮毛都瞧不見,洗筆缸裡的水用完必定要更換成新的……可在這樣分門別類十分整齊的書桌上卻有一個表皮開始發皺的橘子。
這個橘子本不該出現在這,卻已被人放在這許多天了。
甚至一直沒有丟棄的念頭。
霍青行垂眸看著那個橘子,屋中燭火併不算明亮,卻能照清他鮮少露於人前的柔和臉龐,他就這樣看著,指腹輕輕在那表皮都發皺了的橘子上繞了一圈,然後收回目光,提筆鋪紙,斂下神情用左手寫字。
……
翌日清晨。
天還矇矇亮的時候,杜家卻已經鬧起來了。
昨天李邱帶來了常安的訊息把杜老爺杜夫人氣得不行,杜夫人哭了一夜,杜老爺卻是沉默了一夜……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杜老爺就算再氣也不能不管,便想著第二天收拾錢財去隔壁縣衙。
還沒動身,外頭就有人拿進來一封信。
杜老爺接過後在一旁看起來,杜夫人卻在旁邊嚷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信!」說著又忍不住哭起來,「輝兒在牢裡待了一晚上肯定又冷又怕,我可憐的兒啊!」
說了半天也未聽到迴音,轉頭去看杜老爺,卻瞧見一張慘白到沒有血色的臉。
杜夫人嚇了一跳,連哭聲都戛然而止了。
她跟杜老爺幾十年夫妻,還是頭一次看見杜老爺這樣,「你,你怎麼了?」
杜老爺卻沒理他,而是緊緊握著那張紙,半晌,沉聲吩咐,「去把容四叫過來。」
下人應聲去做事。
很快,容四就被叫了過來。
「老爺,夫人。」容四一晚上沒睡,這會小臉也沒什麼血色,尤其是看到陰沉著一張臉的杜老爺更是嚇得身子都打起顫,「老,老爺,怎麼了?」
「這張紙上的話是不是你家少爺說過的?」杜老爺把手中的紙扔給容四。
容四呆呆接過,待看到上面的話,臉色驟然也是一變。
「是不是!」杜老爺沉聲喝道。
「是,是……」容四嚇得額頭都冒起汗了,結結巴巴說道:「少爺的確說過,但,但少爺說這話的時候是喝醉的時候,做不得真的啊!」
「而且,而且那個時候也沒其他人聽到。」
「沒有其他人聽到,我怎麼會收到這封信!」杜老爺氣得胸腔不住起伏,最後咬牙閉目,擺手,「你先下去。」
容四忙放下紙,跌跌撞撞跑出去。
杜夫人還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到底怎麼了?」她彎腰撿起那張紙,待看到上面的內容時也立刻變了臉,剛要回頭就被杜老爺拿茶盞狠狠砸了下額頭。
他力道大得很,杜夫人被砸得眼冒金星,不住倒退,最後摔倒在地。
「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杜老爺看著額頭已經冒出鮮血的老妻,仍陰沉著一張臉,起身喝罵道:「平時風花雪月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天家的事都敢妄論!混帳東西,我沒他這樣的兒子!」
他雖然兒子少但也不是沒兒子,好生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