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而所有

的酒吧為了拉客,往死裡拼音量。沒人是來消費音樂

的,音樂在麗江的酒吧街不過是一塊塊桌布,用來鋪

上各色洋酒、各種杯盞,以及各種黑絲大腿和各種裝

逼、各種吹牛。

在這塊桌布上情慾是王道,連桌布本身都是浸漬

著荷爾蒙的,歌手會在演唱的間隙不遺餘力地撮合單

身男女們,順水推舟的女人們矜持地笑著,我見過她

們錢包夾層中偶露崢嶸的避孕套。

每個酒吧門前都站著盛裝民族服飾的年輕小

MM:“大哥找豔遇不,大哥來吧,我們家的漂亮妹子

最多……”觸目驚心的納西普通話,撩人得很,意志

稍不堅定,腳步就會偏移方向。

我始終覺得麗江酒吧街的酒吧不能稱之為酒吧,

那些鑼鼓喧天的酒吧,比大多數城市的夜場都要來得

熱鬧和浮躁。相比之下,北京後海銀錠橋和當年三里

屯酒吧街是那麼的純潔。現在想想,在這樣的地方想

靠清淡的民謠謀生,無異於腌臢處種蓮花,唉,餵牛

牡丹反被踹,大軍的選擇本就是一種活該。

於是,大軍重新迴歸街頭。

破屋偏逢連夜雨,街頭的生意開始難做了。自打

麗江古城開收古城維護費的那天起,城管執法的力度

驟然增強。流浪歌手被當成非法流動經營者,每天被

攆得狼奔豕走。對策也迅速出現了,誕生了一個新的

崗位,專門負責望風,一見制服出現,立馬風緊扯

呼、暗語相贈。畢竟道高一丈,人家執法隊員換了便

服,夾在聽歌的人群中鼓掌,還蹲下來問問碟片的價

位,然後笑笑地抓住吉他:“不好意思兄弟,琴沒收

了。”

就這樣,出現了流浪歌手和城管執法隊員之間的

激烈對抗,半年的時間連著發生了好幾起流血衝突。

一把吉他往往意味著一個流浪歌手的全部身家,願意

為此拼命的,大有人在。

大軍也被數次沒收過吉他,我目睹過一回,據說

那是一把跟了他十年的吉他,他和旁人不一樣,完全

不反抗,低著頭收納碟片、口琴、搖鈴,臉上一抹

笑,逆來順受的一抹笑。

被同行欺辱,被遊人輕蔑,被制服制裁,他永遠

是淡定相對,這幾乎讓我以為他是個有信仰的人。

我不想賣碟了。

於我而言,在麗江賣唱更多的是一種生活方式,

並非真的要靠幾張CD 來維繫生活。世道艱辛,謀生

不易,再和大軍賣唱的時候,實在是不忍心把自己的

碟片擺出來。我多賣一張,無形中等同他就少賣一

張。但他不肯,每每堅持兩張專輯並排放在面前,有

人要買他就說是兩張一套,一套一百元。問津者往往

嫌貴,問只買一張可不可以,他就力推我的碟,還替

我唱專輯中的歌。他那時並不知曉我其他的職業身

份,我每每尷尬萬分地接過錢,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他從未有求於我,只是用一種最樸素的江湖道義

來處世:哪怕讓自己唯一的謀生手段打折,也要兼顧

兄弟的溫飽。後來,他知曉了我的根底兒後,依舊是

賣唱時力推我的碟片。我說,我不缺這個錢啊。他

說,你開銷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