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嶼,」蔡新宇當著小護士的面,假惺惺關心起來,可眼底的埋怨卻藏不住,「怎麼會突然暈倒?太不讓人省心了,不是告訴過你,平時多吃飯。」
「記得的。」林嶼咬著下唇,垂著眼,聲音小小的,乖巧得像一隻小貓崽。
小護士被他的樣子,搞得心都要化了。
她看著蔡新宇態度挺好,也挺關心,覺得自己在這待著也不合適,於是她離開病房。
臨走時她的直覺讓她瞟了一眼廁所,發現了一道黑影,她剛想大聲質問,開著一條縫的門後,江宴對著她做了個「噓」的動作。
小護士不知道堂堂影帝為什麼要偷看人家小情侶,可是僅憑她對影帝的認知的口碑,和自己熟悉的蔡副主任人品對比下,她好像明白了影帝和自己有同樣的擔憂,所以什麼都沒說,離開病房。
說實話,她也覺得蔡新宇當著自己的面演戲罷了。
小護士走後,蔡新宇果然露出原本面目。
他直接了斷地抱怨:「你半夜暈倒被人送進來,同事們都在議論我虐待你。別在我工作的地方住院,丟我的臉。」
說著,他沒有做任何正確手法,極其粗魯地拔掉了林嶼的輸液管。
林嶼手背一疼,而且這痛覺似乎瞬間被放大了幾十倍,他承受不住,眼圈登時紅透,卻死死咬著下唇,沒吭聲。
「委屈什麼?拔個針頭,能有多疼?整天嬌氣得不行,我真懶得伺候你。」蔡新宇毫不憐惜。
林嶼低著頭沒說什麼,他的手背真的很疼,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有什麼不停在他手背割著。
很快,血順著針眼流出來。
「趕緊擦,別把床弄髒了,你又沒錢賠。」蔡新宇砸過去一包紙巾,「整天就知道花我的錢,真晦氣!」
林嶼抽出來紙巾,輕輕蓋在手背。
他不敢按住,不敢擦,因為傷口真的特別疼。
疼得他忍不住掉眼淚。
江宴眉頭輕蹙,這不就是直截了當地虐待?
這麼乖巧漂亮的男孩子,怎麼會被這樣的渣男追到手?
怪不得要跳河自殺。
他替男孩不值。
可別人的事兒,他沒權利插手。
他只是莫名被男孩吸引,不想離開。
一直躲在廁所偷聽人傢俬人的事兒,並不是正確行為,江宴決定出去。
他先是敲了敲廁所的門,出來後表達歉意,「洗個手就走,沒想聽到你們談話,抱歉。」
只是他在推門出來,表示歉意的時候,蔡新宇正脾氣很沖地把臉色蒼白虛弱的林嶼從病床上拽下來。
察覺到廁所出來人後,蔡新宇臉色一下很難看。
既然被人撞到了,他也懶得裝什麼恩愛。
「江大影帝,怎麼認識我家小嶼的?」他質問。
「接了一部戲,深夜找個風景優美的地方熟悉臺詞,恰好看到他暈倒。」江宴實話實說。
他不認識這個男孩。
只是,現在,他心裡有股子莫名其妙地衝動,特別想認識這個被人虐待的小可憐。
可理智讓他壓著自己沒來由的衝動情緒,再次表示歉意,要出病房。
蔡新宇看著江宴好似真的不認識林嶼,也沒說什麼,扯著林嶼手腕撞歪江宴,搶先出門。
江宴被撞偏的同時,衣角也被人拽住。
他的視線從這隻蒼白瘦弱一拽就松的手劃到男孩的臉上。
對方漂亮眼裡滿是可憐求助。
依舊有些空洞的眼神裡,還帶著淡淡絕望。
他不過猶豫的這一兩秒,男孩眼中的情緒瞬間變成了麻木,如同行屍走肉地跟著蔡新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