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風不知何為「度蜜月」,但看池舟舟一副「萬事皆在我掌控之中」的氣勢,神色之間莫名放鬆下來許多。
池舟舟轉過身,嘴角的笑意淡下來。
比起這二位,她現在更擔心晏缺。
目前的情勢不怎麼樂觀。
同晏缺一起消失的還有藥王穀穀主夫人晏楠音,她必須要儘快找到晏缺。
既然都來了,她就不想讓晏缺再變得舉世為敵,走上窮途末路。
……
一輪滿月當空。
晏缺坐在樹梢上,神色間少有的帶了一絲焦躁和不耐煩,舉目向遠方眺望。
月光沒有穿破暗夜的黑,於是晏缺選擇將魔息散開前去查探。
然而他很快發現這地方十分古怪。
散出的魔息碰上了四面橫生的大樹枝節,便輕而易舉消散開來,和他不再產生一絲一毫的聯絡。
這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好訊息,至少,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沒辦法快速離開這裡,擺脫樹下這個女人的糾纏。
他攏著眉心,淡淡往樹下瞥了一眼。
那裡站著個華服美婦人,只是靜止地立在那裡,便自成一股天然的木美人風韻。
那人似有所覺,在晏缺看過去時,也仰起頭看向他。
於是,晏缺一眼就看到了他們眼角相似的紅色淚痣。
這更讓他煩躁起來,眉心簇成一團,扭頭歪向一邊,並不打算跟這個女人多講一句話。
樹下之人正是楠音仙尊。
她看到晏缺的那一瞬間甚至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個兒子了,只偶爾在仙門流傳的謠言中知曉他還活著。
如今二人這樣獨處,卻讓她生出一絲半星廉價的母愛來。
她知道,如今的魔君晏缺已經不需要這份遲來的母愛了。
也許,她只是想給自己一份心安和寧靜。
楠音仙尊看到晏缺別開腦袋,無奈又苦澀地笑了笑:「你不要浪費魔息,這片森林裡有你爹佈下的陣法,他那個人最喜歡玩點與眾不同的東西,擅自行動只會被他戲耍。耐心等待人啟過來帶我們出去吧。」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晏缺立馬回頭惡狠狠看著楠音仙尊。
人啟。
枸杞子的真名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了,但她作為夫人就還是一直用著。也對,他們兩小無猜,從小喊到大的稱呼又怎麼會輕易改變。
就好像,一個已經出生的孩子都不能阻擋他們重新在一起。
晏缺閉了閉眼,強行讓自己從這種無謂的情緒中拔出來。
楠音仙尊也感覺得到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劍拔弩張,只好閉口不言。
遠處的貓頭鷹正在詭異地咕咕笑著。
緊跟著又多了一道笑聲。
那貓頭鷹愣了一下,笑得更加恐怖起來,晏缺莫名覺得十分煩躁,想把這兩隻鳥抓起來拔光羽毛,就在這時,另一道貓頭鷹的笑聲直接斷了,變成個猖狂的人類笑聲,哈不能停的那種。
晏缺乍一聽到這聲音怔了一下,很快就不由自主勾起唇角。
沒多久,他就看到那隻真的貓頭鷹被背後某人追著,嚇得花容失色往他這頭撲楞著翅膀飛過來。
晏缺一手撐著下巴,看遠處的小黑點逐漸靠近,變成一個穿著白色短打的小丫頭。
晏缺懶散衝著奪路逃來的貓頭鷹勾了勾手指:「過來。」
於是那小傢伙半是懼怕半是出於本能的服從了他的指令,飛身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池舟舟一路都沒帶剎閘的,橫衝直撞追著小貓頭鷹的足跡便飛撲上來。
離得近了,她已經看清了晏缺的身影,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