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離書院不遠,出了聚寶門便到了,這裡只是秦淮河的支流,與其說是秦淮河,還不如說它是金陵城的護城河,它的主流在三山門一帶,由南往北蜿蜒注入長江。
此時天色已昏暗,江南溼氣大,一到夜晚,秦淮河上薄霧籠罩,朦朧中透出幾點漁燈,更顯眼的是岸邊高懸著的畫舫紅燈籠,將這夜色中的薄霧也襯映得曖昧起來,如同女人身著輕紗般撩人心絃。
官柳動春條,秦淮生暮潮。樓臺見新月,燈火上雙橋……這條秦淮河,不知演繹了多少才子佳人聚散離合的悽美故事。
方錚二人選了一艘規模較大畫舫,站在門口迎客的龜公見他們登上船,扯著嗓子高喊一聲:“有客到——”
胖子看來是此道老手,龜公話音剛落,胖子甩手就扔給他一錠銀子,樂得龜公眉眼不見,哈著腰一路將二人引進正廳。胖子後面還跟著三四個青衣大漢,見二人入了廳,他們分別站在不遠處眼神警惕的環顧四周,——不用問,這是胖子的隨身侍衛。
只見大廳擺放著十幾張桌子,四周裝飾得金碧輝煌,粉色帳幔和紅色珠簾將大廳與後面的雅間隔開,廳正中有個女子坐在繡凳上,纖纖十指撥弄著琵琶,口中咿呀唱著江南小調,吳儂軟語,煞是好聽。——不知道她會不會唱十八摸?
方錚和胖子選了處靠窗的位子坐下,龜公咧嘴笑道:“兩位爺是先在這兒聽聽小曲呢,還是包個雅間找幾個姑娘伺候兩位喝酒?”
胖子一揮手,不耐煩的道:“我們先在這坐會兒,給我們弄幾個菜,再燙壺竹葉青,快點,爺還沒吃飯呢。”男人在窯子裡的派頭總是頤指氣使,沒錢的裝有錢,有錢的裝更有錢,龜公也是見慣了,哈著腰就下去安排。
胖子色色的一笑,道:“方兄,此處可還滿意?”
方錚學他的樣子色色笑道:“不錯,不錯,滿意得很,呵呵。”兩世為人,方大少爺這還是第一次逛窯子,心情有點緊張。
時值入夜,大廳寥落,只有三兩桌客人,要開船隻怕得等一段時間。
酒菜很快就上來了,方錚和胖子剛對酌了兩杯,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便走到二人跟前,未語先笑,“咯咯,祝兩位爺步步高昇,財源滾滾,奴家姓王,熟客都叫我王媽媽,這廂有禮了。”說著她向二人福了一福,還給胖子丟了個媚眼。
這就是傳說中的老鴇吧,方錚見她大概三四十歲的年紀,猶是徐娘半老,妖嬈嫵媚。
胖子顯然被這個媚眼扔得很是受用,抖擻著一身肥肉笑道:“原來是王媽媽,客氣,客氣了。”
“大男人坐一起喝悶酒多沒意思呀,要不要叫幾個姑娘來伺候兩位?”寒暄過後,王媽媽開始引誘這兩位純潔的俊秀少年。——毫無疑問,“俊秀少年”是指方大少爺,“少年”是指胖子。
胖子調笑道:“王媽媽這等人間絕色在眼前,哪還用得著叫姑娘,要不王媽媽你就委屈一下,陪我們喝個花酒吧。”說著還色眯眯的盯著她的胸部,一副小時候沒喝夠奶的飢渴模樣。方錚心頭一陣惡寒,原來胖子喜歡這調調。
王媽媽聞言歡喜得花枝亂顫,一對大胸更是抖動不已,她媚眼如絲的勾了一下胖子,笑道:“奴家年紀大了,人老色衰,陪不起兩位爺,再說,年輕人太生猛,奴家這身子骨兒怕也經受不住你們折騰呀。”
胖子大是得意,高興得哈哈大笑,笑聲中王媽媽向著廳後嬌呼道:“姑娘們,打扮打扮,出來見客啦。”
不一會兒,一大群鶯鶯燕燕在嬌笑打鬧中盈盈而出,千嬌百媚的站成一圈圍在二人四周,任他們挑選。
方錚與胖子隨便點了兩個還算順眼的姑娘,讓她們伺候著斟酒佈菜。胖子卻毫不客氣的拉過其中一個姑娘坐在他腿上,一邊口花花的調笑,一邊上下其手,忙得不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