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下去直燒到五臟六腑，他看向嬴祁，只見他面色如常地拭去嘴邊的酒漬，眼裡略微透出一點笑意。

&ldo;孤已盡興，諸臣請便。&rdo;秦王將酒爵中的烈酒一飲而盡便離去了。

嚴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剛準備離席，一個人影擋在面前，言笑晏晏：&ldo;嚴將軍去哪裡？&rdo;

驛館

&ldo;什麼人。&rdo;

那人將一塊玉佩交到門口計程車兵手中，士兵立即行了一個禮：&ldo;原來是上卿大人，不知有何事？&rdo;

嬴祁道：&ldo;我找住在此處的嚴將軍。&rdo;

一個士兵道：&ldo;燕國的兩位嚴將軍皆去宮中赴宴了。&rdo;

嬴祁擺擺手，指著屋裡說：&ldo;不妨事，我去裡面等。&rdo;

兩個士兵不敢阻攔，況且只他一人應當出不了什麼事，便放了行。

院子裡靜得很，房子亦沒有秦宮那樣大，只有一個燈籠掛在簷角，泛著昏黃的光，柔和安逸。

屋裡透出的燭光照著屋裡的人映在窗柩上，期年不見，倒還是故人依舊。嬴祁彷彿魔怔般一步步朝那裡走去，每一步都彷彿與過去重疊。

等到他走到門前，屋裡的人突然靜止住不動，嬴祁啞著嗓音問：&ldo;你是……我的兄長嗎？&rdo;他太害怕了，害怕又是一場鏡花水月，轉瞬成空，愈是期待愈是美麗，那麼期望過後的便是巨大的痛苦。

屋裡的人久久沒有回答。

良久，嬴祁聽見屋裡人一聲微弱的嘆息，對他說：&ldo;終究還是瞞不過你。&rdo;

門從屋裡被開啟，蒼白的臉上嵌著一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一抬眼，彷彿日月星辰皆在眼下。

八年了，他不再是還需要依偎在蘇信身邊的小跟班，甚至他比蘇信還高了一個頭。可是那份仰慕之情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弭，反而越來越濃烈。

直至此時，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感情早已越了界。

&ldo;兄長？&rdo;他伸手去碰眼前人的臉，卻久久未能觸碰，夢裡的場景如今就在眼前，可是誰知道那會不會又是一場海市蜃樓呢？

&ldo;你真的回來了？&rdo;

&ldo;嬴祁，你長大了。&rdo;第一面，第一眼，蘇信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啊，他長大了，變得不再弱小，變得有力量守護身邊的人。

&ldo;兄長，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孤總也探聽不到你的訊息，甚是憂心。&rdo;嬴祁彷彿又變回了一個孩子，總有問不完的問題，使不完的熱情，對蘇信，他總是充滿了依賴和信任。

&ldo;兄長……&rdo;嬴祁很快注意到蘇信眼裡的猶豫，一個君王該有的洞察力使他對身邊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能作出準確的分析。

他的熱情冷了下來，再見的頭昏腦漲被他很好的剋制住，他冷冷地問：&ldo;怎麼，兄長不高興見到寡人麼？&rdo;

可是蘇信從頭到尾都沒有意識到，嬴祁不可能還是從前那個嬴祁，所以他還是以對待孩子的方式對待他：&ldo;祁，我們不該見面的。&rdo;

他總是這樣說！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讓蘇信這樣厭惡他？不願意留在秦國？

&ldo;兄長，寡人不會再讓你離開了。&rdo;

嬴祁這話……好像有什麼在腦海中破土而出，從頭到尾他都拿不準嬴祁的心思，這個孩子到底在想什麼？

&ldo;嬴祁你……&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