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端木家的瑣事呢?他若真的誠心侍奉蓮女神以盡殘生,為何跟我們說話時還要自稱沾這個俗家名字,而不是本侍者之類地名號呢?所以說,不怕他會死,就怕他不中計!”
眾人在廚房裡忙活了好一陣子,終於端了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出來了。也沒什麼新奇的,不過是一碟清炒黃豆芽,一碟燒嫩豆腐,一碟幹青菜,並幾碗白米飯,最是簡單尋常不過的素齋飯了。
飯菜就布在剛才說話的小屋裡,眾人殷勤地邀端木家主一起入坐,端木沾推辭了一番,終於拗不過大家的盛情,也圍著桌子坐下了,卻遲遲不肯動筷。
“端木家主,你怎麼不吃呀?是還不餓,還是飯菜不對你的胃口?你這做主人的不吃,光我們幾個做客人的吃,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木清故意問道,繼而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道,“我知道了,你這是擔心我們在飯菜裡做了手腳要設計你,所以才不吃的。既然這樣,我們也不要勉強了,吃飽了好上路。”
端木沾被她說中心事,見她一臉的天真中還帶了幾分鄙夷,分明是譏笑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臉上很是掛不住,又想到他們是在他的廚房裡用的他的灶臺他的蔬菜做的,都是他自己的東西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看木清燒的幾個菜,黃的黃白的白綠的綠,色彩鮮豔十分好看,確確實實是幾碟清清爽爽的素菜,一點葷腥也不見,幾個人都吃得十分香甜,而他說了這麼久的話也確實有些餓了,左右這麼一想,便覺這飯可以吃的了,於是把筷子一舉,答了句:“怎麼會呢,這便吃了。”夾了一筷子炒豆芽放進嘴裡便嚼了起來。
“我炒得好吃麼?”木芫清一臉期待地問道。
“姑娘果然好手藝,確實比沾高明多了。”端木沾讚道,又夾了一筷子豆腐吃起來。
這一吃開便收不住了,端木沾不禁吃了菜,還把大半碗米飯也吃了個底朝天,一面吃一面與眾人相談甚歡,先前的拘束對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那場面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重聚把酒言歡一般熱鬧。看來中國人自古以來便把許多的大事都放在飯桌上會談,這種做法誠然是不錯的。
吃完,端木沾擦了嘴巴,心滿意足地嘆道:“多少年沒吃過這麼可口的飯菜了。”
“端木先生,可吃飽了?吃的還滿意?”木芫清含笑問道。
“飽了,很滿意。”
“既然飽了滿意了,那就請您跟我們一起回青龍宮吧。”木芫清笑意更盛。
端木沾聽她又繞回了先前的話題,頓感頭疼,不耐煩道:“怎麼又提這個?我剛才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麼,那是不可能的。”
“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先前你沒有破戒,我們自然無話可說。可是現在你已經破了清規戒律違背了你的誓言,按照剛才你自己說的,任憑我處置。我也不要你赴湯蹈火了,就去青龍宮做個小小宿主吧。”
“這話怎麼講?”端木沾一驚。
木芫清不答話,從桌上的剩菜裡夾起一根黃豆芽,掐去豆芽頭,小心翼翼的剝去豆芽杆,只見細細的豆芽杆中間,竟然藏了一根細絲在裡面。
“這是……”端木沾問道。
“鵪鶉肉絲。”木清莞爾一笑,“飛禽類裡鵪鶉肉最細最嫩,我先將捕來的鵪鶉蒸熟,再用蘿蔔去其肉味,順著肉的紋理撕下這細細一條來,穿在針鼻裡藏進這豆芽杆中,你自然瞧不出來吃不出來,可是,卻已經破戒了。”
“還有這豆腐,吃起來是不是水滑光嫩呀?”木芫清又指著那碟燒豆腐說道,“其實上面都塗了薄薄一層鵪鶉腦髓,只是豆腐的豆腥氣重,把腦髓的羶味都掩住了。還有這青菜,也不是素的哦。端木先生,看來你四百年不見葷腥,舌頭已經退化了呀。”
卷四、花好月圓喜相顧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