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慢慢地轉頭,像聽著風聲。 小金疑惑地盯著她。 風帶來了花海的氣息,還有那裡的聲響。 小妹臉色愈沉,像被一種不快襲擾。 小金愈發奇怪——難道她不喜歡花? 這時,小妹淡淡地說了一句:“花地有人,追兵到了。” 小金一驚! 怎麼可能有追兵? 追兵這出戏昨日在樹林裡不是演過了嗎? 他轉頭,大驚! 風中,遠遠的花地裡,果然已立著兩名盔甲整齊的藍衣武士,左手盾,右手刀,虎視眈眈,殺意寒冷。 風也都變冷了。 小金本能地握住刀柄。 他的手掌全是冷汗。 因為他目光一掃,望向了花地邊緣——他一向拔刀快,可這一眼,使他的手不由發軟,竟拔不出刀來! 什麼事情使小金如此懼怕? 他的震驚迅速被小妹感覺到—— “怎麼了?” 小金慢慢吐出了兩個字: “‘八隊’!” “‘八隊’?” “‘八隊’一出,刀刀拼命,只攻不守,只進不退!” ——十六個字,是人們對這支州府精銳的充滿畏懼的評說。 小金說得不錯,也沒看錯:花地邊緣,靜靜立著十六匹馬,其中兩匹馬上無人,另十四名藍甲武士冷冷騎在馬上,每一個都提刀持盾,都像死神!八二一十六,十六名死神。 ——“八隊” 跟它的名稱一樣,其實可簡化為兩個字:殺人。 ——風吹山坡,藍天花海間只有小金和小妹。 ——所以,他倆顯然是他們的目標! ——為什麼來殺他們? 小金不知道! 他只體會到恐懼,因為“八隊”即使殺剩到最後一人,也決不收隊! 小金快要被風吹僵。 他僵不了多久。“八隊”現身,立即便會發起攻擊! 假如有神,神會看見,那是一幅絕倫古怪的美景,花在深秋中最後綻放,而兩個年輕人惶然無助地立在天地間,過不了片刻,倆人可能就會像花一樣凋謝!鮮血將會噴灑,被斬下的四肢也會似花瓣飄零,在花根的泥土中腐爛!  
她有一個夢想(10)
(六) 我來晚了。 我和弟兄們的確騎著馬跟在小金後頭。 我們不能跟得太緊,小妹帶小金去找“飛刀門”,雖然小妹是瞎子,可你別以為我們就能大模大樣,跟在小金馬後幾十丈。 小金沿途作了記號,我們跟著記號,那些黃布條。 小金和小妹在花地逗留時,我們有充足的時間趕到。 甚至可以認為——我趕到了,就悄悄呆在旁邊看——但我不想說這個—— 權當是個謎吧,關於我在不在場——即使我在旁邊,也幹不了什麼。“八隊”素來橫行霸道,蠻不講理,不會理睬一個縣城的小捕頭。 他們出動,就為了殺人。 誰敢攔住他們,一樣被殺! 所以,我真正潛入花地時,已經是深夜。 滿天星斗,花地像寂靜的海,嘩嘩地翻動著。白日在陽光下嬌豔鮮紅的花朵,此刻在星星照耀下是慘淡的,顏色蒼白。這很古怪,可我保證看到的是事實。誰敢與我爭辯呢?無人會在半夜無人時,潛入一片荒涼的花叢中徜徉——除了瘋子,大概惟有克盡職守的捕頭。 我沒帶弟兄們,把他們都留在了後頭。 我擔心花海那邊仍有危險,不願讓弟兄們冒險。 弟兄們對我都挺感激。 我雖然貌似刻板、不近人情,可單憑這一點,他們都認我這個捕頭! 我先到達了小金和小妹停留過的山坡,躡手躡腳,必要時還伏下身,察看辨別地上的每一道痕跡,像一頭警覺的獵犬,把自己捕頭的天份發揮到淋漓盡致。 我看到了灑滿一地的花。 我凝視著這些花,山坡離花地還有距離,一定是小金替小妹採來的。 我閉上眼,設想小妹捧著花時,蒼白的俏臉浮起怎樣的笑靨?她和小金說過了怎樣的話?然後小金陡然發現“八隊”,兩人是如何的驚慌? 花枝散得很亂。 顯然是小妹慌忙間失手撒開。 我離開了山坡,摸向夜色中黑暗的花海。 好香啊!一進入花叢,迷離無形的芬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