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前;周、吳兩位媽媽;紅雲與紅霞兩個心腹婢子都在。兩婢都是雙目含淚;兩個媽媽面sè也難看。
“去賬上支五百兩銀子;加上昨ri新得的那株老參;去給陳大夫送去。”徐氏長嘆了一口氣;道。
吳媽媽應聲去了;周媽媽猶豫了一下道:“太太;老爺既是犯了宿疾;這樣硬挺著可怎麼好?是不是當勸勸老爺;在衙門裡告假……”
徐氏聽了;身子一僵;望向周媽媽與兩婢;滿臉肅穆道:“老爺已經打定主意;要等二哥考完才肯休養……你們也仔細些;要是走漏了訊息;引得二哥不能安心考試;就算我能饒了你們;老爺也不會饒了”
三人不約而同地道:“老奴(婢子)不敢”
“不敢就好”徐氏帶了疲憊道;閉上了眼睛。
周媽媽猶豫了一下;對著紅雲與紅霞兩個擺擺手。
兩婢猶豫了一下;見徐氏沒有反應;躡手躡腳地退下。
“夫人;這事……這事……實耽擱不得啊……二哥還小;家裡還得老爺撐著……”周媽媽打小服侍徐氏;又陪嫁到沈家;主僕大半輩子;素來忠心;倒是沒有什麼不敢說的。
徐氏睜開眼睛;道:“我難道是不知輕重緩急的?只是老爺自打去年冬天病了一場;這大半年都是勉力支撐;一口氣挺到現下;不過是為了不影響瑞哥兒應試……早在端午節前;老爺就開始用人參延壽丸了……”說到最後;眼淚忍不住簌簌落下。
周媽媽臉sè駭白;身子忍不住跟著哆嗦起來。
不管徐氏怎麼jing明能於;畢竟是內宅婦人;尚書府的支柱依舊是沈滄。
周媽媽還記得三太爺之喪;堂堂九卿之家;那真跟天塌下來無異;不僅人走茶涼;且不少人虎視眈眈;等著落井下石。饒是徐家那邊有姻親在京;在丁憂服滿後;兩位還是隻有一個勉強留京;大老爺被排擠出京;在外任上過了三年;才重新回到京城。
那是當年;大老爺、二老爺已經出仕;徐家還有得力姻親在京;沈家才逃過一劫;沒有沉寂下去;如今沈瑞不過是生員;徐氏的幾個姐姐、姐夫不是壽高故去;就是告老還鄉;如今沈家能依仗的姻親只剩下兩楊家與何家。可姻親畢竟是姻親;真正要立起來;還是要看自家二少爺。
雖說依舊是滿腹惶恐;可週媽媽也明白了老爺、太太為何做如此選擇;心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就不再囉嗦了……
刑部衙門;內堂。
賀東盛站在中廳;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望向東屋。雖說尚書在中堂聽政;不過平素辦公地卻在東屋。
賀東盛的耳朵動了動;聽到熟悉的咳聲;眼神不由暗了暗。
沈滄入主刑部已經滿三年;刑部上下官吏為了前程;自然也盯滿了沈滄三年。只是旁人看的是沈滄的喜好;生怕有什麼衝撞主官的地方;賀東盛卻是盯著沈滄屁股下的位置;觀察的也就多一些。
沈滄身體不好;依舊是了病弱的地步;要不然這幾年秋冬;不會年年犯宿疾。
第一年的時候;聽到沈滄的咳聲;賀東盛如奉綸音;心裡恨不得替沈滄數ri子了。他是既盼著沈滄一病而終;又擔心自己資歷淺;即便主官出缺也輪不到自己。
等到第二年;聽到沈滄的咳聲;賀東盛心裡少不得罵幾聲“老而不死是為賊”;卻忘了他自己比沈滄也年輕不了多少歲。不過盼著沈滄病亡的念頭倒是淺了;因為對六部衙門熟悉後;就會發現像沈滄這樣肯將差事交到下邊;也肯將功勞分下來的主官;委實難得。既是碰上了;也是自己的好運氣。
等到今年;再聽沈滄咳聲;賀東盛那點yin暗的小心思又出來了;且底氣也足了不少。不為別的;就因他如今正與李閣老府上議親;兩家馬上就要成為姻親。只要沈滄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