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我結結巴巴地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留的功課太多了。”
“不不,不多。”
“讓你忙得連街都逛不了。”
“太傅那是恨鐵不成鋼。啊,而且我本來也不該天天去玩哪。太傅,您不要生我的氣。”深覺越描越黑,只好閉嘴。
“……呵呵,呵呵,”柳昶突然笑了起來,“逸之,你真是可愛。”
“你——”原來在逗我玩。
“逸之,真的很羨慕你,這麼天真,一塵不染。”說著,伸手撫著我的頭。
我有點害羞,低頭躲過去。
“你惱了?”他的手僵在空中,口氣有點落寞。“我只是覺得你的想法很可愛,完全沒有嘲笑你的意思。你不是喜歡我屋裡的薰香嗎?我送你一盒作賠禮好不好?”
“……我沒生氣,我沒那麼小心眼的。”
“我是獨子,如果有個像你一樣的弟弟該多好。逸之,其實我也就大你八歲而已,你私下裡不要叫我太傅,叫我的字——子青,可好?”
“好,”我抬頭,在他的飽含笑意的黑亮眼眸子看見我的笑臉,“子青。”
“來,逸之。這盒香給你拿回去用吧。”
“謝謝你,……子青。”伸手接過來,看著柳昶修長的手指被烏木盒子稱得更顯白淨。咦,他的小拇指略微向內彎曲,竟然和我前世的小拇指是一樣的。
為了這個意外發現的相同點,我在心裡暗暗高興了好久。
(幼稚,幼稚啊。)
時間不早了,說好下次有問題再來請教,我就告辭離開了。
走在路上,人還是暈暈乎乎的。回想著剛才的情景,摸著懷裡的香盒,不由得就笑開了。看著鉛灰色的天空和光禿禿的樹枝,也覺得蕭瑟中別有風情。
哎,對面不是四皇子嗎?
“韓珍見過四皇子殿下!”雖然我和他的交情不深,可是今天的招呼打得特別熱情。
“逸之呀,快免禮。”
“殿下,您今天穿這件深紅色的袍子顯得特別精神。”
“……是嗎?”
“當然了!您是去靜心殿給劉娘娘請安嗎?我就不耽擱您了。”
“……好,你也去忙你的吧。”
路過宋文的秋染院,看到院裡的楓樹上還稀稀落落的掛著幾片枯葉,一時興起,也不讓人通報,徑直闖了進去。一進去就看見宋文這個模範學生坐在書案前,專心致志地抄寫東西,根本沒有覺察我的到來,不由起了玩心。
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後,出其不意大喝一聲,同時飛快地抽出他手中的毛筆。宋文楞了半晌,才遲疑地扭過頭來,我看他那副不知所以的表情和右手滿手的墨漬,不由得哈哈大笑!
宋文到底是個謙謙君子,見我如此失禮也沒有發飆,只是面露不渝,沉聲問我有何貴幹。我看他小大人兒的樣子,笑得更歡,他也不再問話冷著臉看著我。
半晌,我終於笑夠停了下來。把毛筆放在筆架上,然後笑著解釋:“懷璋(宋文的字)不要生我的氣,我路過你的院子,順便過來看看你在幹什麼。”邊說,邊拿出手帕子要給他擦手。
宋文不讓,接過帕子自己擦了,“既是來看我,怎麼偷偷跑進來,還來作弄我?”
“開個玩笑鬧鬧你嘛。我看你少年老成得太過,明明才十五,倒和陳老古板有的一拼。成天板著臉,你就不覺得累得慌?”
“……對師長,要用敬語。”
“呵呵,他又不在跟前,我說給誰聽?對了,你在抄什麼呢?”
“新作的文章,正在謄寫。”邊說,邊拿起剛才正在抄寫的那頁紙,作勢要團了扔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