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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不道!
周虞暗忖,洞庭龍王好大龍膽,竟然敢於這承平之世行此舉,實在是愚蠢。
當今朝廷之上,人皇乃一時之明君,政令通達,更有天后武氏,日後更要成就千古女帝,何其偉哉,此二聖在朝,一切牛鬼神蛇膽敢作死,皆是蠢行!
天子,天子!
為天之子,
上帝之子,
代天行事!
天子一怒,血流江海!
區區龍族,又算得了什麼?
洞庭龍王猛一咬牙,憾然道:“人皇聖意,大善於天下,小龍敢不奉命?此番法會之時,有諸龍府、眾仙家來會,屆時便請公主殿下主持,為天下設仙舉。”
錢塘龍君聞言,微微閉目,痛惜惱恨之情掩飾不住。
李令月將聖旨放在青玉案上,笑吟吟道:“還有一道口諭,父皇慕道,近年越發明悟人道深邃至理,聽聞龍君與太陽道人設法會,十年一屆,多有修行之士獲益,想必太陽道人的確是世間一等一的高功道人,因此命我傳諭,
法會之後,太陽道人可往都中去,覲見我父皇,父皇欲與太陽道人論道,屆時必然不吝恩賞,更賜以皇家道號。
太陽道人何在?”
洞庭龍王聞言,臉色又是一變,忙道:“太陽道兄將於法會之上,為眾仙客宣講道法,故於玄珠閣上閉關神遊,想是還未歸來。”
“無妨,似這等高道大士,我也受不得他禮拜。”
李令月擺了擺手,忽地又道:“昔日錢塘君何在?”
錢塘龍君眉心猛跳,便上前一步,手持青玉寶籙,躬身道:“小龍在。”
李令月臉上風光霽月不復,漸漸冷沉,凜然說道:“我母后聞涇陽水族被屠六十萬,又有雨雹天降,毀稼八百里,慈懷甚怒,特傳旨教我,入龍府後問一問昔日錢塘龍君:
忘帝堯之罰否?
上古之聖王可懲爾,今日之天子便不可乎?”
錢塘龍君猛然抬頭,龍角猙獰,怒意勃發。
洞庭龍王大驚,連忙阻道:“公主殿下息怒,實因小女嫁入涇水龍府,備受凌虐,吾弟愛重小女,一怒之下,行此劣舉,其後已上天稟告,天赦其罪矣。”
李令月冷笑道:“天赦其屠戮之罪,人皇不赦其毀民生之過。今歲毀田八百里,可知明歲將有幾多餓殍,何等民殃?
天地不仁,尚且有好生之徳;天子仁懷,豈能泯愛民之心?
我今奉命,持天子杖,罰汝罪責,汝可服氣?”
錢塘龍君怒道:“我龍族也,天不與罪,更何以罰?”
李令月大怒:“天子者,代天行事,天說你有罪,你便有罪!錢塘君,還不速速跪下,俯首坦背,受天子杖三十六!”
錢塘龍君鬚髮怒張,目生電光,凜然喝道:“誰敢杖吾?”
李令月負手而立,斷喝道:“天子杖何在?!”
人群之末,周虞暗叫不好。
“江寧司正周虞,爾受天子之杖,還不出來!”
“臥槽!大意了!”周虞牙關咬緊,暗吸涼氣,早知道這小妞不是善茬,果然埋伏了老子一手,刀子藏著這裡呢!
眾目睽睽,
周虞一咬牙,彼其娘之,反正洞庭龍府這一家子都不是好鳥,仇怨已深,不在乎再添一筆。
他踏出行列,將手一招,抓出綠玉金牛杖。
“願為公主行刑!”
李令月一笑如嬌花,聲音動聽,殺氣卻彌天極地,充盈虛空,震懾龍府:“錯了!是持天子杖,為天子擊之!”
“豎子敢爾!”
錢塘龍君猛轉頭,其頭一震,化為龍首,鬚髯怒張,紫睛血舌,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