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貴妃跪地,低聲道:「臣妾知錯。」
這件事到底是她的紕漏,可事已至此,若真能借著此事將七阿哥送走……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太皇太后卻沒有息事寧人的打算,當即就吩咐蘇麻喇嬤去徹查此事,最後更是對幾個乳孃道:「……便是七阿哥腿腳不便,卻也是皇子,先前他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太醫院那邊都交代過了,如今你們就是這樣照顧七阿哥的?哀家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話到了最後,言語之中已露出雷霆之勢來。
這是胤禛第一次見到太皇太后動怒,他知歷史上的太皇太后並不是簡單之人,可知道與親眼所見並不是同一種概念。
他也乖乖坐在一旁,不吵也不鬧。
等著周院正給七阿哥灌下綠豆水、催吐之後,七阿哥身上的疹子才略微好了些。
與此同時,蘇麻喇嬤也帶人回來了,低聲道:「回太皇太后的話,除去在有個乳孃房中發現了木薯粉,還在一個乳孃房中找到了秋梨,一個乳孃房中找到羊肉乾兒……」
哺乳期的婦人講究頗多,皇家更是如此,梨子性涼,若是吃多了會導致嬰兒腹瀉。
羊肉則吃多了容易上火,興許還會回奶,更會導致小嬰兒消化不良。
這種事兒本不算大事兒,後宮之中尋常可見,畢竟每個阿哥公主身邊都不止一個乳孃的,幾個乳孃換著來,倒也從未出過事兒。
但這種事情,若是鬧到明面上來,那可就是大罪了。
一時間,佟貴妃臉色愈發難看。
太皇太后冷冷掃了她一眼:「你就是這般將七阿哥放在心上的?幾個乳孃,哀家懶得訓斥,好歹這些都是你承乾宮的人,若哀家越俎代庖,也是打了你的臉面,但……佟氏啊,凡事好自為之吧,這世上沒有人是傻子!」
說著,她老人家更是起身道:「蘇麻喇嬤,帶著七阿哥,咱們回去吧!」
如今在她老人家看來,七阿哥便是個跛子,如今佟貴妃也不配養他了。
胤禛也忙邁著小短腿巴巴跟了上去。
等著重新回到慈寧宮,太皇太后只吩咐人將七阿哥安頓下來,抱著渾身上下疹子尚未褪去的七阿哥,她老人家心裡也不是個滋味:「想當初哀家剛將皇上接到身邊養著的時候,他比七阿哥大不了多少,剛接到慈寧宮沒多久就染上了風寒,夜夜咳嗽,後來等著皇上的病好了,哀家卻病了一場……」
蘇麻喇嬤笑著道:「也正是如此,所以皇上與您的情分不一般。」
胤禛與純禧公主則湊在搖籃旁,兩人皆是第一次這般仔細打量七阿哥,七阿哥累了這些日子,如今已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純禧公主更是以口型小聲道:「他的睫毛好長啊!」
胤禛點點頭,亦是低聲道:「他也好白,和阿福一樣白!」
若是長大了,一定很好看的。
純禧公主掩嘴直笑。
哪裡有人把小孩子和狗兒比較的?
胤禛看著七阿哥一呼一吸,陷入沉睡的模樣,卻是沉思起來,他覺得今日的事兒有些不對勁,可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他又有點說不出來。
承乾宮一向是規矩嚴明,為何會有乳孃服食木薯粉?就算佟貴妃這些日子忙得抽不開身,但乳孃們明知木薯粉可能害的七阿哥丟了性命,怎會如此膽大?
還是說有人陷害佟貴妃?若真有人想要陷害佟貴妃,那個人會是誰?而且依佟貴妃那小心謹慎的性子,誰又能衝著七阿哥下手?
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讓胤禛百思不得其解。
又看了會七阿哥,胤禛就聽說皇上前來的訊息,他隱約就猜到皇上會與太皇太后說些什麼,畢竟太皇太后如今年紀大了,精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