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都沒好意思說,其實吧,他想要去慈寧宮打探打探昨晚上承乾宮的事情,天底下沒有比慈寧宮的訊息更為靈通的地方。
可這話他卻不好直說,只能摸摸自己光禿禿的小腦門道:「我想給曾祖母請安。」
這下純禧公主都不好說什麼,只能拉著他的手一塊回去慈寧宮。
一回到慈寧宮,純禧公主就要帶著胤禛前去給太皇太后請安,誰知道剛走到門口就被嬤嬤攔了下來:「公主回來了?太皇太后正在裡頭跟皇上說話了,只怕你們要等一等才能進去!」
純禧公主甚少遇到這樣的事兒,微微一愣,卻還是點頭答應。
胤禛大概猜到太皇太后肯定是問起了昨晚的事兒,心裡這點好奇心啊,怎麼都止不住,低聲道:「純禧姐姐,你說會是什麼事兒?」
純禧公主也好奇啊,但她想了想搖頭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不該咱們知道的,咱們就不問好了。」
胤禛愈發喜歡起純禧公主來,笑著說好。
此時此刻的外間,太皇太后一口接一口抽著旱菸,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皇上坐在她老人家對側,也是一言不發。
後來還是太皇太后敲了敲煙杆子,冷聲道:「怎麼,哀家如今已經差人請不動你了?一大早聽說昨晚的事兒派人請你過來,你就三催四請,哀家還想著若是這一趟再沒能將你請過來,親自去一趟乾清宮了!」
皇上揚著笑道:「老祖宗,看您這話說的,實在是朕今日公務繁忙……」
「公務繁忙?」太皇太后恨不得抬起煙杆子一把敲在皇上腦門上,揚聲道:「你公務忙不忙,哀家還能不知道?你與佟貴妃之間的事兒哀家不願多問,可昨日是八月十五,又是她誕下胤安後你第一次去承乾宮,怎麼能夜半離開?」
「你要佟貴妃的顏面放在哪裡?佟家的顏面放在哪裡?你故去皇額孃的顏面又放在哪裡?」
「你若是直接回去乾清宮也就罷了,偏偏還去了小鈕祜祿氏那裡,這不是往佟貴妃臉上扇巴掌是什麼?」
她老人家是越說越氣,手裡的煙杆子敲在炕上敲的是砰砰直響,「當初想著將小鈕祜祿氏接進宮來是為了平衡後宮,而不是讓她一人獨大的,哀家瞧著,你如今怕是連佟貴妃住在哪個宮裡都快忘了。」
皇上已經許久沒瞧見太皇太后有這般生氣了,這幾年下來,太皇太后身子大不如從前,皇上原本也是有幾分不痛快的,可見狀生怕把她老人家氣出個什麼三長兩短來,又是順氣又是奉茶的。
到了最後,他更是含笑道:「您老人家動這麼大氣做什麼?您以為朕心裡沒數嗎?若是您曉得昨晚上佟貴妃說了些什麼,只怕會愈發生氣的。」
「自胤安出生後一直養在佟貴妃身邊的,就連夜裡也未曾抱走過,昨晚上朕去了,也是命乳孃帶著胤安守在外間,胤安吃、奶時,哭鬧時,佟貴妃起身就出去了,連帶著朕大半夜都沒睡好。」
「這般也就罷了,後來佟貴妃說胤安一直身子不好是因為名字不好,主動提出來要給這孩子改名……」
都說為母則剛,可有些人當了母親後就完全糊塗起來,一心一意只有自己兒子,就連太皇太后都驚愕於佟貴妃的膽大來:「她要給胤安改什麼名兒?」
皇上正色道:「胤祚。」
祚。
意為福澤,還有一個意思卻是帝位。
太皇太后臉色大變:「她,她怎麼敢?」
皇上也是臉色沉沉:「朕相信如今她倒是沒這麼大膽子,這些日子佟家人頻頻進宮,只怕在她跟前說了些什麼,在朕跟前提起這事,這個字其中的含義,朕不相信她不知道,也不相信佟家人不知道。」
說著,皇上更是冷笑一聲:「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