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刻,他卻聽見聲音從後頭傳來。
他扭頭一看,只見半指寬的戒尺「啪啪」落於張廷玉手心,打的張廷玉整個身子直往後縮。
但這師傅卻是狠心極了,只命小太監將張廷玉抓著,方便他好下手。
胤禛一見,連忙道:「您這是做什麼?是我今早上起遲了,與他們有什麼關係?您,您快停手!若是要打,打我就是了!」
這師傅卻像是沒聽見似的,直到二十個手板子打完,這才對胤禛道:「四阿哥是主子,主子怎會有錯?定是這些人沒能好好督促四阿哥,老臣又怎能不罰他們?」
說著,他更是厲聲對著張廷玉道:「今日二十個手板子不過是小懲大戒,若是再有下一次,每次加十個手板子,記得了嗎?」
張廷玉疼的眼眶都紅了,卻想著男兒有淚不輕談,無論如何都不讓眼淚掉下來,哽咽道:「是,我記下了。」
接下來則是剩下三個哈哈珠子排排隊領手板子。
胤禛則帶著張廷玉進去了。
太子坐在最前頭,其次便是大阿哥,三阿哥,至於他,則坐在最左側。
因如今是溫習昨日所學知識的時候,並不是授課時間,胤禛無功課可溫習,便轉過頭偷偷去看張廷玉。
只見張廷玉可憐巴巴看著手掌心,一副疼的不行的樣子,卻還是倔強用腫的像豬蹄兒似的手去翻書,可見是真心喜歡念書。
讓他給自己當哈哈珠子……這讓胤禛頗有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
他小聲道:「你是不是很疼?」
張廷玉卻是掃了他一眼,正色道:「四阿哥,念書時不可分心,不可喧譁!」
胤禛:……
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正欲再說話時,誰知道前頭卻傳來微微咳嗽聲,他抬頭一看,只見那師傅已經回來了,連忙正襟危坐。
皇上也有皇上的考量,雖說太子與幾個阿哥們都在一個屋內學習,但除去總師傅,每人還配備了好些個師傅。
像胤禛,光是漢人師傅就五個,滿人師傅五個,像教騎射的,教摔跤的,教丹青的,教蒙古文的……這些師傅零零散散加起來又二三十個之多。
這一大早的,昏昏沉沉的胤禛什麼都沒做,就忙著認識這些師傅了。
期間胤禛還不忘抽空關心關心了張廷玉受傷的手:「……如今不是在學堂上,也沒念書了,你的手怎麼樣了?是不是疼的厲害?永和宮那裡有活血化瘀的藥,待會兒你跟著我一起回去,我要紅玉姑姑給你擦藥。」
張廷玉沉默片刻,才道:「多謝四阿哥。」
胤禛已習慣他這刻板的樣子,忍不住憤憤不平道:「你說那個師傅那麼嚴肅、較真做什麼?你才多大啊,就算真有規矩如此,也是初犯,意思意思就得了,下那麼狠的手,難道家中沒有孩子孫子嗎?」
越說他越生氣,忍不住道:「哼,那個師傅一看就是個冷血無情的……」
向來面上沒什麼表情的張廷玉聽聞這話,終於忍不住了:「四阿哥,您別這樣說。」
「怎麼,他對你下了那樣的狠手,你還說起他好話來了?」胤禛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剛進宮不久,心腸還太軟了,這樣可不行,宮裡頭的人一個個可厲害著了,心軟容易受欺負的。」
張廷玉無奈道:「不,因為……他是我爹!」
胤禛:……
就怎麼說了,怪尷尬的!
可下一刻他卻是反應過來:「他是你爹,為什麼還對你這麼狠?」
莫不是親兒子?
但如今回想起來,他只覺得張廷玉與那刻板的師傅長得還有幾分相似的。
張廷玉無奈道:「我爹常說人生在世要無愧於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