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不是覺得害怕,畢竟加門初音對她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先不說她之前在組織裡待了那麼多年,從身體素質到心理素質,早就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她了,為了達成目標而殺一兩個人什麼的,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已經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就說加門初音這個人,對於星野葵來說,就很難將她真正的當做一個‘人’來看待。
畢竟她和安室透他們不同。
不論是安室透還是朱蒂,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在星野葵的心裡確確實實是紙片人的存在。
但是隨著一天又一天的相處,也隨著越來越多在漫畫裡沒有出現過的劇情在現實之中出現,星野葵看到了他們更多的樣子,他們的形象在她的心裡也漸漸變得立體了起來,自然就不會再將他們當做一個普普通通的紙片人了。
更甚至,他們在她的心裡還慢慢變成了兩個不一樣的存在。
比如安室透就被劃分為了她在動漫中所喜歡的那個透子,以及跟她相處了多年的降谷零。
一個是她喜歡的角色,另一個則是她視為朋友的存在。
當然,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們也是同一個人,所以星野葵並沒有去詳細的分辨過自己對‘他們兩個’的感情有什麼不同,只知道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不論是虛擬還是現實,她都很喜歡安室透。
但是加門初音不同。
她和她認識的時間不長,而且本身就是為了能推動劇情的發展,自然也不會將她當做一個可以相交的物件。
因此對於自己推動了她死亡的事情,星野葵的心裡沒有半分的愧疚,自然也不怕別人知道。
反正她本來就是要死的嘛。
在原本的劇情中,哪怕是沒有她的存在,她不是也死了嗎?
星野葵是這樣想的,可是清楚歸清楚,她仍然會難以抑制的感受到了一抹沉重。
那並不是愧疚,而是一種很難用語言表達出來的複雜情緒。
最主要的是,這並不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情緒了。
雖然在一開始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有可以復活、更換馬甲的系統做託底,她有一段時間玩的挺開心。
但星野葵本身就不是什麼暴戾的性格,甚至相比起很多人來說,她的情緒相當穩定,換句話來說,她的脾氣可以用不錯來形容,至於道德感……
不能說很高吧,但也符合正常人的標準。
如果不是有系統和世界意識在,讓她從一開始就將這個世界當成是虛假的來看待,星野葵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突破心理那道防線。
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句話能流傳那麼多年,是有它的道理的。
而星野葵顯然就屬於那不要命的。
其中有她的命,自然也包括了其他人的命。
但是當那種可以肆意操控他人命運,遊走在生死之間的刺激感褪去之後,留給星野葵的,就只剩下那一天比一天重的倦怠感了。
她想回家,又很清楚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她想停手、想稍微的休息一下,卻又清楚知道,現在還不是自己能休息的時候。
在見到安室透之前,星野葵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其實情緒已經到達了臨界點,如果再不發洩出來,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好在,安室透出現了。
星野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漸漸的,那雙湛藍色的眼眸都變得渙散了起來,彷彿蒙上了一層薄霧一般,讓人光是看著,就忍不住想要為她撫平眉間的輕蹙。
‘嗑噠——’
“請慢用,加西亞小姐。”
瓷盤放在餐桌上,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