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傅恆在校場跑馬,聽聞太后賜婚的訊息匆匆趕回來,原以額涅會因此不高興,沒想到太福晉面上仍舊是一片雲淡風輕,甚至還與他說笑起來:「……這下你也算是得償所願,到時候我可是要好好瞧瞧那納蘭氏到底長得有多好看,到底當不當的『滿蒙第一美人』。」
傅恆接過丫鬟奉上來的茶水順手擱在案几上,皺眉道:「額涅,怎會如此?」
近來他時常出入長春宮,就算是長姐不說,他也知道太后與長姐關係不睦,太后斷不會如此好心。
太福晉看向他,似笑非笑道:「你覺得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是略思忖片刻,傅恆就開口道:「去歲端慧皇太子去世,太后娘娘傷心欲絕,受人挑唆,只覺得是長姐沒照顧好太子,對長姐誤會更深,這次太后娘娘賜婚,只怕心存不善。」
「我與章佳氏的親事雖未宣揚出去,但自選秀之後定有人知曉此事,額涅您與章佳福晉乃是手帕之交,如今尹繼善大人仕途又如日中天,若親事突然作罷,定會惹得章佳一族不滿。」
太福晉欣慰頷首道:「還有一事,只怕皇上仍惦記著納蘭氏,如今太后娘娘懿旨已下,仁孝當道,皇上不敢在太后娘娘跟前表露不滿,卻會將這件事怪罪於你長姐,怪罪於你,甚至怪罪於富察一族。」
「先有君臣,再有夫妻,況且自太子故去後,只怕你長姐是傷心欲絕,對皇上也不如從前上心了……」
傅恆正色道:「兒子知曉了。」
他並未想過皇上直至今日仍覬覦初瑾,可既親事已定,他定會護此女子周旋。
人人都道紅顏禍水,可在他看來,妲己也好,楊貴妃也罷,不過是君王昏庸無能,亡國之後將罪責全引到女子身上而已。
得了太后賜婚的懿旨,傅恆免不得要進宮謝恩,太福晉擔心長女,要他早些回去歇著,明兒一早進宮再去瞧瞧皇后。
傅恆前腳剛走出去,長子富察廣成就折身回來,方才在大太監跟前還能強顏歡笑一二,可到了額涅跟前,面色陰沉如水,更是毫不避忌道:「額涅,太后娘娘簡直是欺人太甚,什麼人都往咱們家裡送,我聽說那個納蘭氏不是個好的,想必和她母親一樣。」
關思柏從前在家京中有才女之名,自視甚高,但納蘭永壽去世之後,長夜漫漫,孤枕難眠,漸漸便有些風言風語傳了出去,這讓富察廣成很是不喜:「而且高貴妃那個弟弟高恆最近也在家中鬧得要娶那納蘭氏為妻,真是紅顏禍水!」
「況且傅恆年紀小,若是知曉當年之事,只怕斷不會叫那女子進門的……」
他這話還沒說完,太福晉就掃了他一眼,面上是難得的嚴肅:「你也是當祖父的人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還不清楚?該學著持重才是。」
「不管你願不願意,納蘭氏都是要進門的,是你未來的弟妹,一輩歸一輩,從前的事不得再提,更不準在傅恆跟前提起!」
富察廣成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太福晉卻拿著柺杖重重敲在他背上:「聽見沒有?」
富察廣成疼得直吸氣,忙說記下了。
翌日一早,傅恆就早起進宮去太后跟前謝恩。
如他所預料的那般,太后並沒有見他,只差了昨日宣讀聖旨的那個大太監出來幫著傳話,話裡話外的意思皆是以後他與初瑾成親後要和和美美過日子,這樣才不負太后娘娘的一番苦心。
傅恆正色稱是,朝著壽康宮拜了三拜這才退了下去。
他心裡記掛著長姐,轉身就去了長春宮。
剛踏入長春宮,傅恆就聞到了一陣濃鬱的藥味兒,恰好茴香端著藥碗走了進來,與他低聲道:「九爺有所不知,昨晚上皇上來了一趟,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奴婢們都被遣了出去,好像皇上還砸了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