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悲傷,她翻身而起,看著海浪正在將貝殼推上來,起身向著浪花褪去的沙灘靠近了一點,彎身伸手去撿起一個彩色的貝殼。
夕月手上的彩色貝殼,扇形的形狀,像是一把開啟的小扇子,她輕輕撫摸上面清晰的紋路,呼吸著鹹鹹的腥味。海浪在她沉醉於貝殼的時候,悄悄淹沒了她的雙腳,冰涼的海水卻並不刺骨,反覆的拍打著,夕月覺得腳開始變得澀澀的,她轉身望向平躺在地上的耀六凱,那淡淡的憂傷表情又再次不由自主的出現。
“喂,你來海邊就是為了睡覺嗎?”夕月將手上的貝殼輕放進口袋裡,然後才對著躺在沙灘上的耀六凱質問了一句。耀六凱沒有開口,而是移開遮住太陽光的右手,緩慢的坐起身來,望向夕月的方向,用淡淡的語氣回道:“我當然不是來睡覺了,不過,來海邊睡覺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嘛。”
“你。。。。。找打,快起來,陪我撿貝殼。”夕月說這話的時候,也同時彎下了身子,隨手抓了一把沙子,朝著耀六凱的方向狠狠的丟去,而這一把沙子不偏不倚的全部揚在了他蓬鬆的頭髮上。
“你,居然。。。用沙子揚我,哈!我可是會報仇的!”耀六凱的慵懶被突然襲來的沙子弄得煙消雲散,他的身體一躍而起,衝向站在海邊的夕月。
“有本事你就別跑?”
“不跑?站著讓你打啊,你當我白痴啊。。。。”
“回來,回來。。。。”
海灘上回蕩著兩人追鬧的對話,夾雜著越來越大的海浪聲,沙灘上的腳印雜亂的出現,又被海水偷偷的抹去。陽光也在兩人的身影中從耀眼的金黃色,慢慢變成了火熱的紅色,蔚藍的大海上。天空正在發生著悄然的改變,紅色的雲霞,染紅了半邊的天空,好像也是在提醒著他們,是時候回去了。
當夕陽變得血紅血紅,田裡的向日葵也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孩子,低垂著頭,隨著吹起的海風,有節奏的擺動著。
在隆隆的車聲裡的耀六凱昏昏的睡著,就算公車正在前行的晃動中變得越來越顛簸了。公車上只有他和夕月兩個人,兩個人依舊坐在靠近右邊車窗的方向,只是這次換作了耀六凱坐在窗邊的位置,而夕月的左邊則是車子的過道。
窗外的美景,此時的夕月全然沒有了好好欣賞陶醉的心情,她望著熟睡中的耀六凱,似乎全無睡意,只是表情憂傷的看著耀六凱孩子氣但卻讓輪廓分明的睡臉,喃喃的輕聲重複著同一樣的一句話。
“對不起。。。六凱~永別了!”
這句話正在輕輕的迴盪在空曠的車廂裡,只顧著望向前方專心開車的司機,並沒有理會這個年輕女孩悲傷的道別之語,而是用力的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在急速中轉彎中搖晃的更加厲害了,夕月準備伸向耀六凱的手,也一下子被甩到前方車座的拉手上,一句令人心疼的話語在劇烈的晃動中再次響起。
“忘了我吧。。。。對不起,對不起。。。。”夕月的話語很輕,但卻正正的對著耀六凱的耳朵,她看到耀六凱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但很快就舒展開來,而且似乎並未醒來。
兩行淚水沿著夕月的臉頰悄然滑落,從車窗斜斜裡射進來的夕陽光,將她臉上的淚珠折射成了五顏六色。夕月再次將放在口袋裡的那枚彩色的貝殼拿了出來,攤開的掌心裡,貝殼正在將掉在上面的淚珠輕輕的彈開。而淚水落地的瞬間也化為虛無,隱約間,讓人覺得虛無的並只是消失的淚水,還有這整個空曠的車廂,只有看不見的悲傷氣息還在縈繞著,久久不肯離去。
汽車載著悲傷默默的駛向遠方。路旁的向日葵低著頭彷彿送別永遠見不到的親人般,無力抬頭看最後一眼。車內樹影斑駁,給人以眩暈的感覺。但熟睡的耀六凱毫無知覺,不過夕陽下的臉頰上分明寫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