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十幾分鍾,然後各奔東西,一分又是半年見不上。
段殺咬掉插在手背上礙事的輸液器,用盡力氣往前探,逮住柏為嶼的指尖緊緊地握著不放,同時張開嘴,強忍喉嚨裡火燒一般的疼痛,努力發出聲音。
柏為嶼捂著他的嘴將他摁回床上,“你別說話,我不走,不走。”
段殺緊張地用左手臂環過柏為嶼的肩膀,實實在在地抱住了這個人,這才放心地卸下力氣。他們有五年沒有擁抱了,柏為嶼不願意,段殺沒勇氣。柏為嶼換了稍微舒服點的姿勢,將臉埋進了他的肩窩裡,靜靜地相處,今天傷患有特權,柏為嶼不和他較勁。
段殺知道柏為嶼顧忌他的傷情不會動粗,他側過臉,用嘴唇摩挲著對方的耳朵,此時不耍賴,還有什麼機會可以耍賴?
“讓你逞英雄,活該!”柏為嶼的語氣一如當年,帶著點兒痞味,帶著點兒幸災樂禍,還有那麼一點似有似無的哭腔。
段殺動作木訥地歪歪臉,貼緊柏為嶼的臉,感受著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他對著蒼白的天花板疲倦地笑了。
“脖子都這樣了,別亂動,小心斷了。”柏為嶼支起身,在他的臉頰邊輕輕喘氣:“段和讓我告訴你,有一顆子彈穿過頸部,幸好沒有擊中頸骨,可是傷了聲帶,以後你的聲音……恐怕會不太好聽。”
段殺小幅地點頭。
“還有兩顆子彈擊碎了肩膀和上臂的筋骨……”柏為嶼心下把段和給罵了個狗血淋頭:我天馬流星靠,沒人敢說,都讓我來說?段和你這個賤人!
段殺還是點頭。
“就算鍛鍊適當,癒合良好,想恢復一定的靈活度也很困難,絕對不能受力勞累。”
段殺點頭點頭。
“你不能再使槍了。”
段殺頓了頓。
柏為嶼惴惴地說:“你們單位領導告訴段和,給你記一等功,要你服從安排,調回原職。”
段殺僵窒半晌也沒有動靜。
柏為嶼留意到他的眼圈泛紅了,忙笨拙地安慰道:“別難過,先養好傷……”
段殺點點頭,又搖搖頭,張嘴說不出話,滿心不甘願,他還年輕呢,養好傷還能幹很多年,不想退回原職做些文職工作。
“好了,別較勁,哪有什麼事都依你的性子來呢?你就服服輸吧,想想我以前,多不甘願吶,現在不也看開了?”柏為嶼嘴上說的好聽,暗自腹誹:段和那混賬王八蛋笑得跟花一樣,還說是好訊息,既然這麼好,怎麼不自己說啊?
段殺老實下來不動了,看樣子也是沒力氣動,只剩喘氣的份兒。
柏為嶼擺正他的腦袋:“不許難過,敢難過我就走了。”
段殺不敢難過了,揪著他的衣襬哼唧起來。
“別揪著我,我坐這兒不走。”
段殺固執地揪著。
“唉,來,手給你,別揪衣服。”
段殺立馬改換拉他的手。
柏為嶼得償所願坐了下來:“你比泰然還粘人。”
段殺把他的手放在唇上,吻一下,又吻一下。
柏為嶼恐嚇:“誰讓你親了?再親我就走了。”
段殺連忙不敢親了,一動不動。
“你就這麼喜歡這個工作嗎?”
段殺點頭。
“不許點頭!”柏為嶼乘機欺負他:“反正喜歡也不能幹了,以後不許再喜歡。”
段殺搖頭。
“你敢搖頭?我走了啊!”
段殺瞪大委屈的眼睛,點頭點頭:是你讓我不許點頭的啊!
“啥,你點頭同意我走?那我走了。”柏為嶼玩上癮了,故作生氣刷地站起來。
段殺忙不迭搖頭,撐起上身來拉他,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