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傑想了想自己,練武從未挨過打,讀書也未挨過打,當真是幸運的事情。
秦伍不時慘叫幾聲打斷徐傑與孩童們的胡侃,徐傑抬頭看了看天色,揮揮手與孩童們說道:「都回家吃飯去吧。」
孩童們意猶未盡的從冰冷的地面上爬起來,拍打一下屁股上的灰塵,慢慢往大門而出。
隨後徐傑轉頭看了看種師道,開口一語:「師道,你想不想寧姑娘?」
種師道轉過頭來,還真想了想之後,答道:「稍許有些想。」
徐傑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真準備學那掌櫃的手藝?」
種師道點點頭:「嗯,以後當掌櫃去。」
徐傑微微一笑,覺得自己好似做成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有一種成就感,又道:「準備開什麼店鋪?」
種師道搖搖頭,大概是沒有想好,卻見種師道忽然回頭,手中的刀背,敲在了不遠秦伍的腿上。
秦伍顯然是又犯錯了,因為種師道要當掌櫃這句話語,就讓秦伍腳上的力道都下意識鬆懈了,種師道即便沒有盯著看,轉頭也是一記暴打。
秦伍一聲哀嚎,立馬又把腿腳上的力道繃緊。
便看種師道轉頭與徐傑答了一語:「能活著再去想開什麼店鋪的事情。」
徐傑聞言一愣,說道:「多陪了奶奶這些時日,我準備過幾天就去杭州,幫你把寧姑娘娶了,如何?」
種師道擺擺手:「我不去杭州了,去瓜州。」
這句話語什麼意思徐傑明白,種師道是要再去拓跋部,準備再戰一場,這回的對手,是老拓跋王。
徐傑滿心擔憂,本以為有了這麼一個寧姑娘,學了當掌櫃的手藝,種師道也就不是原來那個種師道了,未想到終究少不得這一遭。
徐傑問了一語:「你的傷好了?」
「還未好全,一路去大漠,到瓜州,應該就好了。」種師道好似有一種迫切之感,不知是迫切與拓跋王一戰,還是迫切完成這一切,回杭州去找寧三娘。
「不去不行嗎?如今你已入了先天,好好過日子可好?」徐傑問了一語。
種師道聞言愕然片刻,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不去的事情,就算徐傑勸他的時候,也多時側面去勸,以往從未如今日這般直接說出來。
「生死有命,這件事情終歸的要做的,做完,我種師道再也不尋人比武了,更不想那先天之後的事情。若是死,只怪緣淺。寧姑娘生性善良,知書達理,還有文遠你照拂著,終會有個好歸宿。」種師道有些傷感。
徐傑長嘆一口氣,從躺椅上起身,搖搖頭:「也罷也罷,我便隨你去,幫你收屍。」
徐傑話語難聽,大概是想刺激一下種師道。
種師道鄭重其事點頭:「嗯,此生遇你徐文遠,是我種師道這輩子最大的收穫。」
徐傑聞言反駁一語:「寧三娘才是你此生最大的收穫。寧三娘可以與你相濡以沫一輩子,我卻不成。」
種師道如同聽不到徐傑的反駁一般,只答:「無需棺木,一碑足矣,埋在橫山。」
徐傑聞言似乎有些生氣,臉色不好,更不答話,而是出得大門,左右看了看,問了路邊孩童之後,往徐虎家中去尋歐陽文沁回來。看著徐傑出門的種師道,也嘆了一口氣。
歐陽文沁沉默無言,慢慢為徐傑收拾著行李,銀子百十兩,衣服幾件。
馬有六匹,人有三個。
徐傑從未見過沙漠,帶著一份憧憬上路。憧憬著大漠孤煙,也憧憬著種師道安然歸來。
蜀地巴州的一處半山腰,有幾處木屋,從木屋門口眺望山下,是一處村落,正要裊裊炊煙,也能隱約聞得雞鳴狗吠。
一個老頭子在門口吹鬍子瞪眼罵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