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裝傻也要適度,周華標隨後便不再講話,只是一邊開著車,一邊在心裡默默盤算著:「究竟該是什麼樣的大人物出獄才能讓莊sir親自去接?」
「莊sir說是兄弟……可莊sir屋頭的人全被大火燒著了……」
「難道是道上某個猛人?」
周華標心中思緒萬千,猜來猜去,可都猜不到答案。
以莊sir今時今日的地位來講,能夠讓莊sir親自接風的人,恐怕只有關乎「情義」二字。
周華標猜測一番,索性便不再去猜,專心開車。
到赤柱監獄不就能知道那人是誰了?
二十分鐘後。
三輛轎車抵達赤柱灣、赤柱監獄門口。
車輛停在一塊綠色的公交站牌前,四人推開轎車們齊齊下車。
「叮鐺。」正好這時一名穿著軍裝的獄警開啟旁邊小鐵門,省去大佬們親自進赤柱撈人的時間。
這扇小鐵門是監獄的釋放通道。
刑期已滿的服刑人員,會在辦理完釋放手續,領取私人物品,簽字確認後……
透過小門走出監獄。
獄警們偶爾也會從這裡出入。
上午。
旭日初昇。
一個穿著老款西裝的男人走出監獄。
年長獄警掏出煙盒,面帶微笑,抽出根煙遞給他。
男人深吸口香菸,眯起眼睛,露出個笑容道:「多謝曬。」
「不用謝。」
「不用謝。」中年獄警擺手笑容,身上沒有一點架子。
一名年輕獄警拿起警棍,指向男人出聲道:「別再進來了啊!再進來我一定好好教訓你!」
「嗯?」中年獄警扭頭瞪向後生仔一眼,年輕獄警連忙收聲閉嘴,表情惺惺。
「呼。」男人吐出一口煙霧,毫不介意地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再回來了!」
隨後男人叼著香菸,抬起頭看向走去。
但他跨出鐵門,看見公交牌下的幾個人影時,整個人頓時定在原地,不敢向前寸進。
「莊莊莊……」
「莊仔。」
「啪嗒。」一根香菸從指縫中滑落掉在地面,男人的眼眶泛起淚光,不敢相信多年已後,功成名就的故人還會出現在眼前,專程前來接他出獄。
而在監獄鐵門內,今天值班的年輕獄警面露不解,出聲嘀咕道:「江叔!你為什麼對他一個土狍子這麼客氣啊?」
「不就一個罪犯嗎!」
「哼!」
江叔側頭看著年輕人,語氣滄桑的解釋道:「後生仔,別張狂!」
「每個人都風光的時候……他曾經也是個大人物……」
「你知道為什麼幾家社團的人都很尊敬他嗎?你看那邊!看看來接他的人是誰!」
「只要他想當獄霸隨時都行!他想整死我們也隨時都行!只要他好說話而已……雖然我們不用怕裡面蹲過的人,但是也沒必要惹麻煩對吧?」
年輕人順著江叔的手指看向遠方,只見一個在報紙上看過熟悉面孔,正在對剛剛走出監獄的男人露出微笑,張開雙臂。
「莊……莊……莊爺!」後生仔滿臉震驚,人生又被上了一課。
而此刻莊世楷用力拍了兄弟肩膀兩下,兩人擁抱在一起講道:「細九哥!別來無恙!」
這是一個時隔多年的擁抱,裡面道盡人間百態,世事變遷!
雖然,這幾年莊世楷有放話關照陳細九,但是卻沒去看過陳細九一次。
他沒必要去看陳細九!
陳細九出獄時候來接就夠了!
這是連陳細九都沒想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