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屋子裡透出一絲如豆的燈光,在暗夜中晃動不定。
屋子裡傳出女子輕快的笑聲:&ldo;嘻嘻,哈哈……珍哥兒,快到娘懷裡來,乖啊,我的乖兒……&rdo;
段明臣和顧懷清對視一眼,說話的分明是掌櫃的妻子,難道說她丟失的兒子找回來了?
他們悄悄走近,透過虛掩的門fèng往裡面望去……
只見掌櫃的妻子披散著滿頭長髮,衣衫半解,白花花的胸脯都露在外頭,懷裡抱著原本供在神龕上的狐仙像。
她的臉上散發著母性的光彩,溫柔的望著懷裡的泥胎雕像,輕輕的拍打著,彷彿在哄嬰兒:&ldo;珍哥兒,孃的心肝兒,來吃娘親的奶……乖哦……你最乖了……&rdo;
段明臣和顧懷清都愣住了,一時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還是顧懷清先反應過來,小聲對段明臣道:&ldo;這婦人,莫不是瘋了吧?&rdo;
段明臣沉著臉,屈起手指在虛掩的門扉上扣了兩下,可是屋子裡的婦人依然只專注於懷裡的雕像,彷彿根本沒有聽見似的。
無奈之下,段明臣低咳一聲,伸手推開了門。
那扇門年代久了,開門時發出吱呀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掌櫃夫人受了驚,驀地轉過臉來。
不等段明臣和顧懷清開口,掌櫃夫人就驚恐萬狀的盯住段明臣的臉,好像見了鬼一樣,裂開嘴發出一聲尖叫:&ldo;啊‐‐&rdo;
段明臣和顧懷清猝不及防,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嚇了一跳,正待走過去安撫她,不料掌櫃夫人卻瞪著眼,緊緊抱著那狐仙像,驚恐的連連倒退,一直退到牆角,無處可退,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ldo;啊!你……你別過來!你休想傷害我兒子!&rdo;掌櫃夫人完全沒有了剛才溫柔的表情,瘋狂的甩著頭,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眼眸裡迸射出瘋狂的火焰。
&ldo;大哥……&rdo;顧懷清扯住段明臣的衣袖,&ldo;你看她神智不清,眼神也不對勁,看起來真的是瘋了。&rdo;
顧懷清正說著,那婦人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砰的對著顧懷清磕起頭來:&ldo;狐仙大神,求求您發發慈悲,放過我,還有我的珍哥兒吧!求求您了,我跟您磕頭了!&rdo;
那婦人又哭又笑,瘋了一樣用力的以頭搶地,額頭磕破了皮,鮮血流淌下來,她卻渾然不知痛一般。
段明臣看不過去,走進幾步,想要攙扶她起身,那婦人卻像避毒蠍子一樣躲開,整個人縮在牆角,用手抱住腦袋,驚恐的尖叫起來:&ldo;啊啊啊‐‐別殺我,別殺我!!&rdo;
她的聲音尖利無比,簡直要刺破耳膜,在這寂靜如死的黑夜裡,顯得格外驚悚。
顧懷清實在不堪忍受,便揉身上前,迅速的點了她的昏睡穴,將她扶到旁邊的榻上躺下。
點倒了發瘋的掌櫃夫人,終於回歸了安寧。
段明臣和顧懷清舉著油燈,在客棧裡裡外外仔細搜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除了失蹤的蕭珏,還有一屋子的屍體,發瘋的掌櫃夫人,還有床腳那朵詭異的黑色曼陀羅。
這一切,就好像店小二說的那樣,發生的無聲無息,不留痕跡,不似人類所為。
兩人的心情都空前的沉重,一夜無眠,卻絲毫沒有睏意,等到天亮泛起魚肚白,夜間外出的掌櫃卻始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