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在飄舞。

他迅速走過去，才發現原來不是白紙，而是一片白色衣角，那衣料觸手柔滑，是上等的杭綢，這種布料價格昂貴，只有大富大貴之家才用得起。

這一片碎布，像是有人匆匆穿過梅林，被樹枝刮破衣袍而留下的。

顧懷清疑惑的翻來覆去，仔細察看，卻沒發現什麼端倪，便順手將那布片塞入懷中，朝廚房走去。

第15章 丫鬟秋蓮

當顧懷清訊問沈小姐時，段明臣正在廚房裡審問廚房主事路婆子。

這路婆子滿臉肥肉，兩隻小眼睛骨溜溜直轉，一看不是個老實的。

果然，當被問及為何廚房藏著酒時，路婆子開始矢口否認，推得乾乾淨淨，聲稱完全不知道為何酒藏在廚房，也不知道是誰放的。

段明臣見多了這種人，知道對待這類刁奴，必須要給點顏色，否則就不會老實交代。

段明臣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錦衣衛凶神惡煞的上前捆住路婆子。

&ldo;大……大人，您為何捆我？老婆子做錯了什麼事啊？&rdo;路婆子大聲喊冤。

段明臣臉一板，道：&ldo;首輔大人就是死於這瓶酒，而這瓶酒又是從你的廚房裡搜出來。依本官看，你就算不是兇手，也定然是兇手的同夥！來人，把這婆子帶回昭獄，大刑伺候！&rdo;

錦衣衛的昭獄名聲在外，簡直比閻王殿還可怕，進去了那裡還能囫圇出來？

路婆子渾身顫抖，嚇得差點尿褲子，連聲道：&ldo;大人，冤枉啊，真的不是我！不是我藏的這瓶酒啊！&rdo;

&ldo;不是你藏的，那是誰？&rdo;段明臣疾言厲色的問，&ldo;老實交代的話，本官還可以饒了你！&rdo;

到了這時候，路婆子也顧不得錢財了，保命要緊，忙交代道：&ldo;是……是少爺，是我家少爺！他給了我一錠銀子，讓我幫他買瓶好酒藏在廚房。奴婢……奴婢手頭有點緊，況且是少爺吩咐，奴婢怎麼能拒絕？於是便託人去買了一瓶上好的梨花白，藏在櫥櫃最底層。&rdo;

看來這酒果然是沈豫竹的，這一點段明臣早有預料，並不意外。他冷著臉問道：&ldo;你家少爺為什麼讓你幫他藏酒？&rdo;

&ldo;我家老爺嚴禁府內飲酒，偏偏少爺是個好酒的，又怕老爺發現了責罰，不敢把酒藏在自己的地方，就讓老婆子幫他買了藏在廚房，他每天晚上過來喝上幾口，解解饞。&rdo;

&ldo;沈少爺每天晚上都來廚房偷喝酒，不會引起人懷疑麼？&rdo;

&ldo;不會，因為每天晚上姜姨娘都會讓少爺來廚房拿夜宵。&rdo;

&ldo;拿夜宵？給誰吃？&rdo;

&ldo;給姜姨娘！&rdo;路婆子舔了舔唇，心想反正都交代了，索性什麼都不隱瞞了，就繼續解釋，&ldo;其實是姜姨娘怕少爺晚上在外面鬼混不回府，所以就要求他每晚亥時來廚房，給她取夜宵，再親自送到她房裡去。所以，少爺每晚都過來取夜宵，順便會偷偷喝兩口酒解饞。&rdo;

段明臣心念微動，問道：&ldo;這麼說，昨晚亥時，沈少爺也來廚房取夜宵了？他是何時來的，做了什麼，又是何時離開的？&rdo;

路婆子回道：&ldo;昨晚少爺跟平時一樣，亥時初刻來到廚房，奴婢把做好的銀耳燕窩羹端給少爺，然後奴婢就先回家去了。奴婢並不知道少爺後來做了什麼，也不知他是何時離開廚房的。&rdo;

&ldo;你走之後，廚房裡還有誰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