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吃不多,每次最先放下筷子的肯定是她。
許敬珩跟時信不免覺著詫異:「你這就吃飽啦?」
白星經常被問,練出有效對答:「是的,你們慢慢吃。」
「怎麼跟小貓一樣,菜剩那麼多,晚上也在這兒吃嗎?」
時礫當即搶了話:「我們下午要回去了。」
「那剩下這麼多怎麼辦。」時信卯足幹勁精心準備來著。
年輕人需要空間,時信適可而止嗔怨,坑許敬珩加油吃。
白星乾坐著沒事做,熱情的主人讓去樓上看看,左手邊可是時礫小時候的房間。
白星表示感興趣,詢問旁邊那個人:「可以嗎?」
時礫沒吃飽,臉側都不側過來一下,淡然「嗯」了聲批准。
「那我去啦。」白星獨自離開餐桌,沿著照片牆一步步爬上二樓。
樓上中央一個小客廳,左右兩邊是房間,白星伸出左手和右手分辨,向左拐去。
推開白色的門,入眼景象意外地亮眼。淺木色地板,粉藍色的窗簾和白色床鋪、櫃子,風格看起來適合女孩子,與時礫那陰沉死板的性格完全違和。
大概少在這邊住,房內物品不多,床上沒有枕頭被褥,櫃子鎖著整齊擺放的舊書,還有兒時收藏的鋼琴模型。
它們一塵不染,看起來有人日常打掃。
整個房間蓋著布的黑色立式鋼琴最矚目。
時礫的房子是畢業後買的,那邊的新琴雖然昂貴,但這一臺從小陪伴她成長,每一個琴鍵都充滿了珍貴的回憶。
白星慢慢踱步參觀,轉了一圈,鬼使神差坐在琴凳上,學著人家掀開布開啟琴蓋。
在琴行上班聽課,老聽人說什麼變音連音和絃的,白星聽不懂,伸出食指隨便戳一顆稍微泛黃的白鍵。
噔——
沉悶琴聲響起,接著往右逐個逐個按過去。
琴聲越來越清脆,白星兀自笑了,平常時礫不讓她玩琴鍵,她想再試一遍。
小指頭俯衝下去,不料,在觸碰到之前被打斷了。
「亂彈?」時礫出現在房間門口。
白星迴眸,看清來人便問:「你吃飽啦?」
「嗯。」
長腿邁進來停於琴前,二話不說坐下來。
這琴凳是單人的,她倆一起有點擠,白星屁股被擠得挪了位置,手臂貼著手臂。
時礫雙手放到琴鍵上隨意彈起來。
不管什麼琴,音色如何,她指尖下的琴音無不幽雅婉轉。
白星上了一星期班,多少培養出一點丁聽覺審美,她現在可以基本區分彈得好聽不好聽。
雙眼跟隨十指跳躍,白色小腦瓜一點一點,雙手懸在空中亂按。
她好奇,不過謹記著時礫不準亂摸的指令。
時礫比誰都清楚她的心思,偶爾放寬對管制。不說教她,讓她把手搭在自己手背,讓她感受一下彈琴的樂趣。
掌心貼著手背,指尖覆著指尖,時礫彈得很慢,白星清晰感受到手指落下去聲音發出來,連貫地組成一支小曲。
白星直觀描述:「有趣。」
時礫:「想學嗎?」
「不想。」
「很好。」
房門敞開,琴聲悠揚飄出去,樓下也可以聽見。
成雙的身影背對著門,誰都沒發現時信縮在牆後舉著手機偷拍,得手了,輕手輕腳遁走。
等她們在樓上待夠了下去,夫妻倆在廚房,許敬珩刷碗,時信收拾飯菜。
時礫和白星不約而同拐進去。
「叔叔阿姨我來幫忙。」
時信回頭見她們同時過門,頓時眉開眼笑,「